这些时日,朝臣的试探,王子随侍的接近,更是多不胜数。
大兄还特意嘱咐过他,珩氏一族皆为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尤其在这波云诡谲的局势当口,先祖教诲理应时刻谨记!
珩宣抿了抿唇,说出了他的判断,“是,正如传闻中那般身子孱弱,动辄轻咳不止,想来今日多半也是碰巧相助罢了,父亲不必多虑。”
珩俢眸色沉了沉,精明多虑。
“三年了,五王子这怪病生得倒是甚为赶巧,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是福还是祸,此时断言未免为时过早!”
“父亲是怀疑……”
珩俢打断珩宣要出口的话头。
“不必多言!朝堂之下不可妄自议政,你也休要搅和进去!我不管是五王子还是其他人,只要是跟朝中有关,你便能避则避!这段时日就在家中静思,不必出门了!”
“可是父亲,琴音她……”
“你还敢再提她!退下!给我安分些!”
父亲这意思就是连琴音也不能再见了,珩宣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
“父亲,我早已心属于她,决不能负她!宣儿愿意遵从父亲的吩咐,只求父亲,让宣儿接她从五王子处离开,另行安置妥当。”
“你还要去接她?”
珩俢不怒反笑,定定的看着珩宣。
珩宣却只是微微低头,默认的模样。
二人沉默对峙片刻,珩俢再也无一句多的言语,便甩袖离去。
天色渐暗,宫灯初上。
宫人们忙忙碌碌,鱼贯而入,在恭和殿来去穿行,帐幔珠帘皆在前些时日就全部换了新,四处一派喜庆之色。
谌宗彻端坐于正殿之上,两侧则是王子和肱股朝臣落座。
曾经被罢黜外放的大王子谌怀仁此时就坐于右侧首席。
在场的目光皆是不时飘来在他身上,却无一人敢先开口去当出头鸟。
“儿女婚事乃是大事,孤的澜儿与徐左柱国家的孙女大婚在即,本是一件天大的喜事,许是孤年纪大了,近日又多身子不爽利。
自仁儿远赴他乡,孤常感念于他们兄弟间的情谊深厚,也盼着能和寻常百姓家一般父母兄弟团聚。
即便是有再多的不是,这侍奉父母,出席弟弟的婚礼,孤自以为也是不悖孝义纲常的。”
谌宗彻语气平缓,轻咳了几声,目光幽深扫过下方众人。
珩翎寒会意,先是拱手点头,“君上说得是,这两年,大王子在外也受了诸多苦楚,且甘州当下并不太平,王孙至今也还未寻到,大王子先回王宫也是现下的妥善之策。”
二王子谌铭哲暗暗攥紧了衣袖,面上却是始终带着浅笑。
“王兄这次回来,不妨多待几日,我们兄弟几人也好团聚一番,待五弟婚事结束,臣弟愿亲自护送王兄启程,一路保护王兄安全。”
四王子谌景润微微侧头浅笑,一副温和模样。
“二哥此言差矣,父王也说了让王兄侍奉父母,既是侍奉父王母后,短短几日又如何能尽孝?”
接着,他起身先是恭敬行礼,又有些忧心的看着谌怀仁,继续开口道。
“父王,王兄纵使有错,可这罚也罚了,看王兄如此沧桑之疲态,想来定是日日反省深思己过的。
圣人都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儿臣以为不如就留王兄在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