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姝红着眼眶,水蒙蒙却也幽怨的眼神看着他,恨不得将他一颗心剖出来看看。
也许,他根本就没有心!
燕北骁根本不在乎她此时的心境,只一心想着要她向自己服软。
可似乎还未……
“舒妃如此看着孤又不回话,可是心有不服?”
对!就是不服!永远都别想让她服!
安福寿手下轻轻晃了晃盛姝的手臂,提醒她开口作答。
盛姝忍着痛,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生硬回道,“臣妾不敢!”
也只是不敢罢了!
燕北骁越看她越觉得有些恍然,总是会下意识就将她与记忆中的身影叠合在一起。
她可是也恨他……
安福寿察觉到此时的氛围似是有些不对,忙开口打起了圆场。
“君上,舒妃娘娘身子柔弱,刚刚的杖刑怕是伤到了筋骨,不如就让老奴先送娘娘回去。”
燕北骁片刻眸色流转,并不屑于开口,不耐地大步经过盛姝身侧,穿过庭中,直向内里走去。
盛姝见状也立即与他相反方向走了出去,尽管身形虚晃,脚下却是难掩迫切。
这里,她一刻也不想待!
行至殿门内里,燕北骁快步来到雕花云窗前,目光急切地追寻着那道身影。
她的背后,素色衣衫上沾染晕出的丝丝血渍,若盛开的娇艳红梅。
哪怕只一两朵,便足以刺中他的心,伤着他的眼。
燕北骁神色黯然,立即别过头去,不敢再多看一眼,揪心的痛楚再次袭上心头……
揽月殿,盛姝虚弱的趴在床上,痛苦的皱眉,半睁着有些游离迷蒙的双眼。
本就白皙的皮肤更胜春雪,仿佛透着股微光。
衣衫半撩起,腰臀处一大片红肿,杖痕条条印于柔嫩的肌肤上,多处充血,破损之处还有鲜血丝丝溢出。
猩红,触目惊心。
青儿小心翼翼的替她清理着伤口,忍不住相劝。
“娘娘,您这又是何必呢!您现在已经是君上的妃子了,一切都已成定局,天涯海角,您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盛姝提着一口气抬头回怼,水眸中的怒意和恨意毫不掩饰。
“什么狗屁定局!还不都是你们替我定下的局!可曾问过我的愿意!都是一群无耻的混蛋!”
青儿手下一顿,她还从未见过盛姝如此无所顾忌,盛怒无状的模样。
“娘娘还是莫要置气了,您现在已经回了宫,所幸君上却并未多加怪罪,这说明君上心里定然还是在意娘娘的,获宠又有何难呢?”
她自动忽略,并不去接盛姝的话,若非身不由己,又如何能踏入这宫中呢?
这一点大家心知肚明。
盛姝厌倦的将头埋在枕头上,不想再听,语气冷硬,“你出去!”
“娘娘,这伤口还未上药……”
盛姝忍无可忍,缓缓撑起身子坐了起来,直指着青儿,“你给我出去!出去!”
“娘娘……就当是为了阿辞,您也该保重自己的身子……”
“不要再跟我提阿辞!谌厉澜就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言而无信!在宫外分明说了让我见阿辞,却如此迫不及待地反手就将我送回!
你替我告诉谌厉澜,我再也不会帮他做事了,倘若他敢伤害阿辞一下,我便与他鱼死网破,不死不休!”
盛姝恨意难消,急促地喘着气,一刻也不想再忍下去。
青儿无言以对,她也不过是个奴婢罢了,又能如何呢?
“奴婢告退。”
盛姝没有心思再去管什么伤口的事,疲惫不堪的再次趴在软枕上,紧闭双眼。
眼角不断溢出湿润,直到累得意识模糊昏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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