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假后的第一周我们迎来了月考,整场考试都在略带紧张的情绪中进行,这是我第一次明显感受到来自学习的压力,即便中考也没给我带来情绪上的这般波动,那是在持续亢奋中的超常发挥。
考试结果公布后,我迫切地拉着佩佩去看成绩单,还好第五,悬着的心终是沉了下去,顺着成绩单一直往下看,最后三个名字里才找到尹汀。回到教室他反倒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睡觉,我轻轻把他拍醒,他睡眼朦胧的看着我说:“怎么了吗?”
“成绩出来了,不去看看吗?”我是担心的,看到他这副样子有些无奈又有些气愤。
“反正也是倒数。”见我没说话,他微笑着无所谓的说,”放心吧,我以后学音乐,对文化分要求不高的。”
即使事情在他预料之中但这毫不留情的昭告还是触动了他那颗满目疮痍的心脏。就像运动员登上奖台那刻的兴奋是胜券在握的比赛过程中无法体会的,那么悲伤就更是无法比拟了,谁叫我们总是习惯性放大悲伤。
他开始会向我借笔记、问问题,并欣然接受了我对他学习上的督促,至于下自习睡觉、上课打瞌睡的毛病效果甚微,唯独体育课他像重获新生般的在篮球场上挥洒青春的汗水。
体育课后,我和佩佩在自动贩卖机前遇到了罗伊,她顺道问我:“甫竹,你平常都给尹汀买什么水呀!”
“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
“这还没看出来呀,她天天和高阳在后面打乒乓球。”
“其实也没什么啦,他每天早上帮我带豆浆,我怎么好意思白喝人家的嘛!”转而带着鄙视的腔调向佩佩说,“你以为个个都像你,一个接着一个来都无动于衷。”可能是被堂而皇之地揭穿心里还有点不好意思。不过佩佩身边确实一直不乏追求者,只是没有一个能真正俘获她的芳心的人。
“体育课后补点盐水可能会好一点。”我笑着正经的说。
自此我才留意到她和高阳之间的某种猫腻,下课就挤兑一块儿,似一对欢喜冤家。高阳有事没事就教她做题,逼她背单词,教室硬生生成了他俩的约会佳所。
冬天一步一步逼近,天气渐寒,我的水杯里永远都会有尹汀为我准备的热水,而他的抽屉里随时可见我的零食。说是我这个冬天长胖了,要帮我掌管体重,可零食却越吃越多。
课间,班主任拿着一沓单子走进来说:“下学期就分文理了,咋们班是预设理科班,申请书我就不每人都发了,想转文的上来领一张。”
陆陆续续有同学上去,尹汀也走了上去,我头脑发热,跟着上去。
“甫竹,你这数学学的不挺好的,怎么也想学文。”
“我还不确定呢,先拿一张。”我不太自信的尬笑说。
“这周周末回家都和家长好好商量,决定要转的,下周一把申请书交来。”
我开始心神不定,想知道尹汀的想法,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他此刻应该和我有同样的想法,我们就这样默契的持续着尴尬。
晚上回到宿舍,罗伊一来我就问:“罗伊,你和高阳谈过分文理的事吗?”
“这有什么好谈的,他学理我就学理,他转文我就跟着转文。就我这成绩,学什么都一样,还不如和我家高阳一起呢!那你和尹汀呢?”
“他应该要学文,但我想学医的话肯定要学理。”我泄气的说。
“没事啦!”一边拍着我的肩,“反正也只隔着一堵墙。”
回到家我立刻上网查文科能学的医学专业,“中医学”,这让我喜出望外。妈妈回家后,我组织了下语言,清了两声嗓子:“妈,我想学文。”
“咋了,理科学的不挺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