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是小解,可她站不稳,要白衍站在跟前扶着她。
那嘘嘘声分外刺耳。
裤头都是他系的。
真是什么形象都没有了。
她无地自容,结果又听见他来一句,“这几日都是我抱你来方便的,习惯便好。”
什么!
她病着的这几日,全是他抱自己去解决的?
如果是解大号呢?
他给擦屁屁?
天哪!
甄珠心里涌起强烈的羞耻感,恨不得原地去世!
她捂脸跺脚,“白衍,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你……你应该把我打醒的!”
“你知道你自己病有多严重吗?”白衍又是生气,又是怜惜,“浑身滚烫,不断呓语,毫无意识。找来的大夫都说,你风邪入体,脏腑受损,若再不醒来,只怕就……”
他没有往下说,声音有些颤抖。
那种要再次失去她的恐慌和无助,没有人能懂。
他没有片刻的安宁,一时抱着她,一遍遍的说过去的事;一时给她擦身,不断的祈祷她快些好起来;一时又去找大夫,妄想能逼问出有用的退烧法子……
总之这几日,他不眠不休衣不解带,每一刻都是煎熬。
直到她退烧,他那颗高高悬着的心,才落到了实处。
此时想来,仍心有余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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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珠感受到他的害怕,主动的投入他怀里,双手搂着他的腰身,“你是不是把整个铜州的大夫都找来治我了?”本来是一句玩笑话,哪知他“嗯”的应了声。
“你!”甄珠不知说什么好。
她吸了吸鼻子,“你假公济私啊你。你把全城大夫找来,那些受伤的百姓该怎么办啊?”
他紧紧的搂着她,恨不得把这磨人的小东西嵌入自己的骨血里,“只留下几个高明的,其余的送去治灾民。况且,”白衍亲了亲她的额头,“你救治了那么多人,我为你徇私多少回都不为过。”
“这是我作为一个医者应该做的,我没那么伟大。”甄珠声音透着苦涩,“有人因为我受了伤,甚至送了命,我是怀着赎罪的心理才……”
白衍早就猜到,那些老兵的牺牲,会让她有负罪感。
他握着她的手,哑声道,“他们是士兵,保家护国是天职。即便他们不在这儿,我也会抽调过来抢险抗洪,与你留不留下他们,有什么关联?”
“可是……”甄珠还是很难过,“他们跟你东征西讨那么多年,本该退下来享福,却在这里丧了命……”
都是自己曾经的老部下、亲信,人没了,白衍又何尝不痛心?
但他不能流露出来,增加她的心理负担。
“我会为他们举办体面的丧事,安排人送上抚恤金、照顾好他们的家人。”
这是唯一能替他们做的事了。
甄珠把脸埋在他怀里痛哭,“对不起,对不起……”
既是对白衍说,也是对那些亡魂说。
白衍轻拍她的背嵴,哄她,“莫哭……”
……
第二日,她迷迷湖湖间,有人在窗口小声喊,“爹爹,爹爹。”
她勐地睁眼,仔细听,竟是念念。
只听见小家伙锲而不舍的喊,“爹爹,娘亲好点儿了吗?我可以进去看看她吗?”
白衍不许人打扰甄珠,房门都紧锁着,念念想见她只能在窗外小声喊,有时候白衍会心肠软,会放他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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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珠看向枕边人,才发现自己手脚并用如八爪鱼般缠着他,忙松开他,离得远远的。
昨晚上她哭着睡过去,也不知他何时抱她上床睡的。
只是,他武艺高深向来警觉,眼下她这么大的动静,他都没醒来,可见他有多累。她蹑手蹑脚的起身、从他身上爬过去,下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