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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理论上而言,就算黎牧去,要救的也是正在遭遇刺杀的盖德和保护他的保镖们。
但艾婷本质上对盖大款的死活并不关心,实在忍不住把孟飞的名字喊了出来。
妥妥的公器私用啊。
屏幕前面的黎牧原本正在小心地往咖啡里添奶油,并认真地搅拌着。
晚上在夜总会鬼混从来不会困,但他一加班不到八点就早早犯困了。
何况这一夜注定通宵加班,他只能靠咖啡提神了。忽然被艾婷点到名字,他手中的奶杯都掉了下来。
什么时候轮到下属给我分派任务了?
而且我一向坐镇后方指挥,从不冲锋在一线的好吧?
你们一帮年轻人忍心看我一个老头子在前面给你们挡子弹?
换了平时,他从身边抓几个人丢进屏幕把他们推送过去也就罢了。
然而这回,他是一个人在家,裹着棕红色的丝质睡衣,穿着柔软的布拖鞋斜靠在沙发上。
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而且这件事他是真的不好推脱。
凶杀正在进行,他是唯一有能力快速抵达现场的人。他推脱不去,那就妥妥的一个见死不救了!
他只能一边暗骂许正等人无能,一边从沙发上跨步而起,往摆在茶几上的电脑屏幕中跳了过去。
只有一尺见方的大小的屏幕猛然扩大了,每个像素都变成了悬浮在中的一块竖菱形的彩色亮点。
电荷们组成的无数比特宛如一排排长长的钢琴键,在弹起与按下之间,黑白键不断变化。
这变化如同一道道波澜不断传向由无数同样的“琴键”组成的相互交错的链路,无比复杂的空间。
老黎的枯瘦的身形随之瓦解,变成了由黑白比特构成的一连串波动。
他的异能在于将实体信息化,将自己变成一连串可以储存和传输的数据,通过网络线路的传输,去往世界的另一头,或者那些数据所指向的源头。
无论电信号还是光信号传输的速度都是光速。但网络数据包可不是。
数据包需要通过分片之后重重包裹,从一个路由发到另一个路由,堆积在某些中间节点上等待处理,如果处理不及时还可能丢包要求重发。
所以老黎就这样被切片封装送往了网络。即便这样,他的意识也还是存在的。只不过有些混乱。
“这特么是怎么回事!”
以往他在网路上都是畅通无阻的,但这一次,他察觉到了异常。
前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过滤器”,看上去就像炼铁厂的锻锤,是一个黑漆漆的、时不时从天而降的巨大铁块。
但凡他身体的任何一部分从下面经过,锻锤都会轰隆隆地猛然砸下,精准地将所有的比特砸得粉碎。
要知道被砸碎的每一块数据都是老黎的肉体的一部分。即便变成了数据他的痛苦也是有效的。
“我擦尼玛,谁在这里搞了一个防火墙!”
老黎一边惨叫一边思考对策。
那些数据包被毁了并不至于对他造成关键部位缺失,永久残疾、成为太监之类的后果。
因为数据包在发送端是有备份的。中途被摧毁没关系,大不了重发就行了。
但如果中途老是这样被拦截下去,别说几秒钟,就是几十年他也发不过去。
还好这只是nps,而不是hps。要对付nps,关键是数据包要有足够的伪装,不能被系统识破。
老黎开始更精巧地包装自己的身体部件,伪装成其他的东西。类似于把大腿抹上盐塑封起来伪装成火腿。
几番尝试之后终于通关。老黎抹了一头汗,心中大感不祥。因为这明显是有人专门针对他做了防范。
虽然是有点踉跄地从屏幕另一端摔了出来,披着睡衣的老黎依然以一个很酷的姿势从地上爬起来站好。只是他眼前一片漆黑。
他这才想起来,他不但忘了带个手电,甚至连手机都没有拿!
这时候的孟飞有点怪异地看着艾婷几乎是瞬间,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发来连续十几条消息。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你怎么不回话了?”
“你还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