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进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管理材料、帮着出谋划策必须有心腹才能放心。
于是乎,马上五十虚岁在生产队当过会计的张禹根成为了“自强服务公司”的农民合同工。
他不仅仅管理材料,还担任筹备中的“自强建筑公司”现金会计。
张禹根人品好,有文化,在张家垛大队有点名声。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张家垛大队六、七、八生产队、二十几个今年没去东北的年轻人得知“自强建筑公司”招瓦工、小工,得知张禹根是去当干部,都跟着来了。
张菊生、张吉生今年依旧在东北搞建筑,没几天就能回来,届时他们肯定舍不得休假,也会来“自强建筑公司”干活儿挣工资。
明年他们选择留在本乡本土干,还是再次出去打拼,黄瀚概不干涉,因为原本轨迹,没有黄瀚的介入,人家也发财了。
这就是最最搞笑的事情。物极必反,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黄瀚的爸爸是定量户口,是国营单位正式工。妈妈是农村户口,没有工作,靠给人家缝缝补补贴补家用。
黄道舟的亲戚朋友也都是定量户口、正式工,张芳芬的亲戚大多数是苦哈哈的农村人。
十年后,黄瀚家城里的亲戚都比农村的亲戚过得差,无一例外。
三十年后,黄瀚的叔伯和叔伯兄弟依旧是普普通通的企业职工,连个当干部的都没有,也没有一个拥有事业单位编制,超过一半人混得低于三水县平均水平。
原本城里的亲戚是瞧不起农村人的,十几年后倒了过来,反被老六张吉生、老大张月生瞧不起。
再过十几年,走了下坡路的老大、老六又被嘲弄了,纵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也无济于事,面子丢得一点点都不剩。
祸兮福兮谁能预料?反正黄瀚不去主动影响舅舅的四个儿子,主动让两个表姐进城是为了给她们一个不一样的人生。
强烈建议让舅舅来城里,那是下定决心要改变他,争取救他一命。
因为张禹根明年夏天就会得病,检查出来后去省城做手术,只可惜仅仅挨了三五个月就撒手人寰。
黄瀚的计划是一放寒假就劝黄道舟和张禹根跟着自己一起去上海检查身体,办法都想好了,就说自己脑袋疼,不相信三水县的医生,要去上海看病。
以黄道舟爱子的性格,不管单位上忙成什么样子他都会立刻请假陪着。
然后黄瀚会以自己害怕提出要求,请舅舅跟着去帮忙。
在这种情况下,黄瀚要谁跟着肯定是一言九鼎。
到了沪城最好的肿瘤医院,这家医院后来改名为复旦大学附属医院,黄瀚自然会骗着他们做体检,如果他们不肯,黄瀚就坚决不体检。
用这种办法逼他们就范肯定能够成功,查不出问题皆大欢喜,要是检查出问题,这家医院没办法,约等于宣告整个中国都无能为力了。
黄瀚相信不会出现这种最坏的情况,肿瘤发现得早,或者是在萌芽状态,治愈率是很高的。
他经历过,知道舅舅和爸爸的肿瘤在什么位置,重点检查,肯定事半功倍。
如果舅舅不英年早逝,他的大儿子和小儿子肯定不会变得张狂且六亲不认,更加不可能肆无忌惮地吃喝嫖赌,最后把赚到手的家业又差不多败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