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妇人三四十岁的样子,模样普通,收拾得整整齐齐。见到姜二郎带了一群人进家里,不由吃了一惊。急忙擦了擦手,快步迎了上来。
严二郎上前,道“大嫂莫慌。这是住在村里的王官人,因见二郎天天被赶出学堂,觉得不是个事情。特意来你们家里,要给二郎谋一个前程。”
听了这话,王宵猎急忙摆手“哪里敢说谋前程!我只是看二郎在村里学堂学得又快又好,反而都不知道以后应该如何,想着给他谋一条出路。这条出路是不是前种,还要看他自己。”
那妇人听了大喜。急忙拿了一些竹凳,在石榴树下摆下,请众人坐。
王宵猎看竹凳,样子结实,只是结构粗糙,不像做这行的手艺人做的。想来是这家的主人,闲暇时采了竹子,自己做了待客。
众人坐下,妇人又道“官人们安坐,我去煮茶。二郎阿爹在田里耕田,让他叫回来。”
王宵猎道“不必煮茶了。去请你丈夫回来,我们说话。”
妇人安排姜二郎出去,口中道“村茶虽然味淡,终究是待客之道。官人好歹喝一口。”
王宵猎不好再说,只好由着妇人去了。
妇人离开,王宵猎看这院子。北边是三间草房,东边两间厢房,是做饭的地方。西南角建了几间草棚,想来是养牛羊。不过牛羊不在棚里,想来是放出去了。
院子很大。南边靠门的地方种了三棵石榴树,刚长出了叶子。东边有几株桃花杏花,开得正艳。离着牛羊棚不远,有一处鸡舍,里面有十几只鸡。
看了一圈,王宵猎对陈与义道“看这里村民,日子倒还过得去。有牛羊,再养几只鸡,一年中总能吃几回肉。只要官府收粮不多,他们尚算温饱。如果再能有些赚钱的办法,就更好了。”
陈与义道“防御定了一亩三斗粮,不许有任何折扣,百姓皆深受其惠。附近闲田又足,只要开上三十亩田地,足够养活一家人。”
除了有闲田,还有重要一点,就是官府的支持。从贷粮种,到贷牛,到贷农具,各种帮助农民的措施。多管齐下,才有农民的好日子过。
这一年多来,王宵猎基本是有钱就花出去,至今没有存钱。现在看来,这钱花得值。
几个人说着闲话。没有多久,就有一个中年农民肩上扛着犁,卷着裤腿,跟在牵牛的姜二郎身后急急赶回家来。一进了家门,忙向王宵猎等人行礼。
王宵猎道“哥哥先去收拾,我们一会说些闲话。”
那农人道声得罪,放下犁,急急去洗身上。把身上洗了,又回屋换了一身衣裳,才又走出来。
到了跟前,行过了礼。王宵猎道“哥哥坐下说话。”
农人道“官人们在这里,哪里有小的坐的道理?我站着就是。”
王宵猎道“这是你的家里,哪有主人不坐的事情?且坐,坐下才好说话。”
农人坐下,王宵猎听他口音不似中原人氏,便问起了他的家世。
农人道“小的姜约,本是密州信阳镇人氏。前几年有一个青州的亲戚,要贩枣子到开封府,我便随他来到了中原。哪里知道到了开封府,正碰到金人围城。我那亲戚死于乱军之中,我带着幼子一路迁徒流离。后来遇到浑家,一起南迁到这里,才安顿下来。”
金军攻陷开封府,不知道造成了多少家庭分崩离析。这个姜约,听他话的意思,应该是带着儿子跟亲戚贩枣子,就此流落中原。青州枣是此时名品,每年都商人贩往京城。
说起此事,姜约便有些唏嘘。在密州的家里,他还有家庭,不知现在如何。这几年,金军与宋军在密州、潍州一带来回拉锯,不知有多少战事。信阳镇虽然偏远,也难免被战火波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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