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故事呢,讲述的是一个家族内斗的事情。”
“家族内斗?”
“是和夺权有关吗?”
“还有故事听啊?这庆典是办的越来越有意思了啊!”
男声的出现已经吸引了场上所有贵族血族的注意力。
也许是因为如同司殷曾经告诉宋知棠的,这些贵族的日常生活太过无聊,主要是一点乐子就足以让他们开怀大乐。
现在亦是如此。
不管男声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们甚至都已经开始附和男声,让他快点讲述这个故事。
“这个故事的背景是发生在一个地位崇高的家族,家族里一共诞生了两个孩子,他们同时具备了继承人的身份和资格,但很可惜,小的那一个因为年幼孱弱,一直卧病在床。”
“因此,管理家族的重任心照不宣地落在了长子身上,可事物瞬息万变,在长子继承家族没过多久,就出现了一个带来了预言的亲戚。”
“这个亲戚告诉继承者,他的弟弟将会夺去他的权利和地位,威胁到他的继承人的身份。”
讲述者娓娓道来,众人听得出神。
越听却越觉得有些耳熟。
这故事的背景…怎么和洛尚伯爵和他的弟弟一模一样啊?
这时,饶是再迟钝,场上的众人也都察觉出了一丝丝的不对劲。
结合洛尚伯爵此刻脸上怪异的表情,他们渐渐没了声音。
都屏息听着这道声音继续讲述着。
“这位继承人因为预言的缘故,为此很是担忧啊,他害怕自已所有的一切都被自已的弟弟夺走,于是趁着他的弟弟养伤的间隙,杀死了他。”
此话一出,场上再次发起了不小的唏嘘声。
这时,各式各样的打量目光都看向了洛尚伯爵所在的方向。
“不过,命运就是如此的多舛,如我前面所说,事物瞬息万变,继承者的弟弟竟然在这样一次谋杀里,存活了下来。”
“虽然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而继承者也许是看着自已的弟弟拖着一副千疮百孔的身躯,确实也失去了和他争夺权力地位的能力,因此放过了对方。”
“更是编织了一个冠冕堂皇的谎言,欺骗他是因为家族里遭遇了外来者的袭击,他才受到了这么重的伤害。”
“可笑的是,弟弟相信了自已亲哥哥的话。”
发话者说到这里就没再继续了。
但场上的所有血族都听懂了这个简单直白的故事的言外之意。
故事里的继承者,和身负重伤的弟弟,不就是洛尚伯爵和他的弟弟艾克顿吗?
所以,如果故事讲述的是真的话,洛尚伯爵…竟然为了权利亲手杀害自已的亲弟弟?
这样的事情,放在血族里,就有些骇人听闻的啊!
要知道,就算是血族没有人类那般深厚的情感,或者说亲近的传统。
但残害同族这样的事情,放在任何一个血族身上,都是令其他人唾弃和不赞同的。
洛尚伯爵,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吗?
听到自已的弟弟毫不留情地将自已做的事情说了出来,洛尚伯爵理智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越来越多的各异视线放在了他的身上,他此刻竟然生出了逃离或者让在场的所有血族永远闭嘴的念头。
但这两点他显然都没办法做到。
前者会让他颜面尽失,后者…不在他的能力范畴之内。
他只能再一次开口,妄图缓和一下氛围:“艾克顿就是爱开玩笑,这个故事拿来当作热场故事显然有些不太合适了,如果大家都准备好了的话,不如现在就开始庆典的第一个环节吧!”
但他的提议现在已经失去了效力。
只看到旋转楼梯一层和二层的交界口,突然出现了一个穿着白色袍子的血族。
对方精神奕奕,看起来心情相当愉悦,如果可以忽略掉对方眼底一丝丝的仇恨的话。
这不是艾克顿是谁?
场上又一次闪过唏嘘声。
“艾克顿子爵,您讲的这个故事,不会是在玫瑰庄园里发生的事情吧?”
在场的血族里有胆子大的贵族,朝着阶梯上的艾克顿问了句。
他想,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洛尚伯爵还有什么脸面再继续管理玫瑰庄园呢?
又或者说,没准儿今日,玫瑰庄园的荣誉将成为过去。
他的话显然说出了不少血族的心声。
但他们似乎忽略了一个关键的细节,那便是,艾克顿是如何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的。
场上没有一个血族察觉到他的气息。
艾克顿的视线淡淡掠过那个发问的血族,感受到对方脊背一僵,才移开视线。
他看向洛尚伯爵的方向,感受到对方眼底闪过的一丝惧意,勾起唇角:“大家觉得,这样的人,还有资格作为继承者吗?”
大厅氛围沉默了几秒。
但也只是几秒,很快就有人搭腔了。
“虎毒尚且不食子,更何况血族。”
“是啊,连亲族都能狠下心伤害,更何况其他同族?”
“这样的人,绝对不能掌管权力,否则,稍有不顺心就又打又杀的,谁都害怕吧?”
“是啊是啊!”
每听到一句附和声,洛尚伯爵的脸色就苍白了一分。
宋知棠一直听着,没忍住轻轻拨开了司殷挡在他眼前的手,等到适应了光线才看到场上的现状。
艾克顿神色自若,精气神愈发好了,与最开始她看到的那副孱弱的模样已经大不相同。
对方身上的伤,应该是好全了。
余光扫过地上的“东西”,她飞快移开了视线。
只朝司殷的方向又靠了靠。
司殷感受到少女的贴近,直接伸手将其揽进了怀里。
二人的举动并不算隐秘,特别是一旁的洛尚伯爵,他看到了自已儿子不仅视自已如无物,还沉溺在这个人类少女带来的虚妄感情里。
只觉得心头暗火更甚。
他已经有些慌不择路了,下意识又看向一旁的伊兰管家。
却发现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离自已隔了有几米的距离。
这割席一般的举动,令他几乎两眼一黑。
“伯爵大人,您觉得,这样的人,还有资格作为继承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