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时候最为震惊的,还是地下密室中,那位一直闭目养神的上师。他现在早已瞠目结舌地望着眼前的玉璧上,黄雾散开之后露出的利可疑奄奄一息的模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胜负已定,双方皆已认可,请三位赌师核准吧。”旁边的虚影侍女不失时机地提醒道。这些虚影侍女都不是真实的生灵,而是这赌场预设的灵机在运作。
按这赌场的规则,一场斗法的胜负首先需要斗法双方的认可。仅仅一方认输是不够的,必须胜方也认可才算结束。双方本来就是仇敌的情况下,胜方也可以将对方彻底杀死再认可结果的。
当然如果一方已经失去意识,也就默认为认输了。像利可疑便是如此。
但具体到赌资的支付上,除了胜负双方的认可之外,还必须由地下密室中的赌师们核准。若是其中有什么蹊跷,赌师也是可以拒绝核准的。
“这……这绝对是在作弊!”这名满头白发的上师,依然不愿意接受眼前的事实,“那名下重注的鱼人和此女是同族,他早知内情,必有勾连!”
对他来说其实偶然的失手并不算什么。但这一次,因为实力天平的倾斜太过明显,他又断定这其中没什么可疑之处,所以下了重注。
这一把输掉,五千多两血灵石灰飞烟灭。虽然这是赌场的钱,但他作为上师,尤其在中师已经提出过质疑的情况下,他依然置若罔闻,无论如何都是要承担责任的。
他若是真的核准了支付这笔赌资,至少赌场这碗饭他是不可能再吃了,还可能被判定必须个人承担这部分损失。这样他这一辈子白干了。
勾诛坐在看台上,看所有的人目瞪口呆,也有少数人欣喜若狂。他却没有怎么兴奋,而是继续看着眼前依然空空如也的木盘,耐心等候。
如此巨大的款项,赌场本身总是要纠结一番的,甚至找出一个莫须有的理由出来拒绝支付也不无可能。但赌场会权衡金钱和信誉之间的利弊。
“准了。”这时中师和下师都将神念注入玉璧之中。他们万幸自己在那名鱼人下注的时候提出过怀疑,更万幸那名上师当时认为无事。
这样这件事无论造成多大损失,都有那名上师去背下黑锅了。他们虽然也会有所损失,但不会伤到筋骨。而且这名上师完了,他们也就有了更升一步的机会。
三名赌师中只要有两人认可,赌资就会支付。这时候这名上师猛然跳了起来如发狂般想要阻止,但立刻就被两名强壮的妖修拖了出去。
勾诛轻轻一扫,将盘中传送而来的一千九百两血灵石全都收入仙荷中。这一笔钱若是换算成纯阳丹,价值接近两百万,简直是一个小型宗门或者部落一年的收入了。
他没有滞留,而是和连菱两人一起迅速离开了斗法坛,消失在天池城熙熙攘攘的人海里。至于奄奄一息的利可疑,被连菱转手卖给了斗法坛,换了五十两血灵石。
斗法坛的人知道利如松必然会花大价钱来买回自己儿子。这样他们也可以弥补这次赌局失败的部分损失。当然这就和连菱、勾诛二人没关系了。
勾诛回到客栈,立刻便退了房,租了两匹很不起眼的蓝角蜥,一路往北,走出数十里,然后乘船渡水,才在一处不起眼的僻静小岛上找了一个客栈,重新住下。
以连菱的身份,自然不屑于如此躲躲藏藏。但她倒是欣赏勾诛的小心谨慎。毕竟他们已狠狠得罪了车骑将军利如松。
虽然她并不惧,但是若在鹤族惹出太大的麻烦,可能会影响勾诛的结丹之计。鹤族可是有金丹战力的存在,在妖界也是仅次于树人、鬼鸮和梦貉三大族的超大部落,并非她能随意揉捏的。
勾诛之所以更换了住处,除了躲避利如松可能的追击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是这小岛离他准备参加的那次地下拍卖会的地点不远了。
虽然说贺俨答应会给连菱弄来荐信,但连菱已经不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这种事显然只有自己出手才是最可靠的。
等到勾诛将一切弄妥当,两人安顿好已经是晚上了。连菱坐在椅子上,手拿着那个漆黑的枯灵铁髓的盒子,想以神识感悟其中究竟藏着什么东西。
但枯灵铁髓屏蔽了绝大部分灵机,她就是动用紫府圆满的神识,也未能有丝毫的感应。若是她动用金丹神识,或许还能感觉出来一点什么。
在两界城的时候,她已经冒险过一次。幸好她躲入地皇图中才得以逃过金丹感灵大阵的注目。这一回她不想再冒一次险了。
这倒是让她想到,如果她拿着此物进入地皇图,地皇图自身便可以屏蔽感灵大阵的感应。然而她尝试了几次,发觉自己竟然无法将此物带入地皇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