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金慧也不好意思再看郝仁师，这个收留他的大叔，没想到在害羞的那一瞬间还挺可爱的。她的视线转向旁边柜子，里的全是一些装饰品。看着看着，她就出了神。不知不觉看直了眼，在一个存钱罐前久久挪不开眼睛。

郝仁师：“你在看什么呢？喜欢小物件吧。你们女孩就是这样，总是对可爱的小物件……”

潘金慧冷冷地打断他：“不喜欢！”

光速打脸，还打的啪啪响。

郝仁师：“啊？不会吧？我还以为你喜欢这个存钱罐呢。”

柜子的第二层里，一个可爱的小白猪躲在玻璃柜子后，白瓷所致，通体透亮。可惜这个小猪只有进口没有出口，要想取出钱，只有砸掉一个办法。

潘金慧：“你说，设计这种存钱罐的人是不是很残忍？”

郝仁师：“残忍？什么意思？多好看的小猪，白白胖胖，笑呵呵的，那么可爱。”

潘金慧：“每次，喂给它零钱和硬币，它都离死亡更近了一部。一天又一天，它吃的越来越饱，也就离死越来远近了。养肥的猪是要杀的，就连这么可爱的瓷猪都不能逃避，不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吗？”

郝仁师：“我……我没想那么多啊。我想的就是砸掉的那一瞬间，攒的满满的钱满地乱滚是一件很爽的事情。”

潘金慧：“多么病态的人类，破坏美好的事物为乐，才是人的本性。”

说到这，潘金趴在桌子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看不出，这个小打工妹还是多愁善感的姑娘。

郝仁师：“别难过了，打不了我不往小猪身体里塞钱，不砸它就行了。”

潘金慧：“你知道吗，我每一年都能听到小猪被砸碎一次，我期盼着有一年，可以救下它，哪怕就一只……”

郝仁师：“这是什么意思啊？”

潘金慧：“我每年，都可以有一个新年礼物，那是我最开心的事情。第一年，我买了一个小猪存钱罐，很小很可爱，我没事就会喂它。我从来都没想过把钱拿出来，可是，可是……”

可是后面的内容郝仁师大概可以猜到了，这只小猪难逃厄运。

潘金慧：“每天我都会和它说话，投硬币进去，我把它视作我的朋友。一个不会说话的朋友。本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但那年的除夕，一切都变了……”

郝仁师：“怎么了？”

潘金慧：“我妈妈砸了存钱罐，不顾我的阻拦，只是为了那一点钱……只是为了在饺子里包几个硬币而已。”

郝仁师：“不过是一只小玩具，你也不用那么难过。”

潘金慧：“在那之后，我每年都会买一个小猪存钱罐，可是没有一次例外。不论我怎么藏，都会被妈妈发现。当着我的面砸个粉碎！或分给那几个弟弟，或拿去买菜，或换成整钱……总是就是不会留给我。因为我不过是他们眼里的赔钱货而已。”

郝仁师：“……”

潘金慧：“从我离开家的那年开始，就再也没买过小猪存钱罐了。”

郝仁师没有说话，他放下筷子，慢慢走到柜子前，打开玻璃门，取出陶瓷猪，放到了潘金慧面前。

潘金慧抬起头，擦干眼泪：“你，这是……”

郝仁师：“这个送给你吧，现在不会有人砸你的存钱罐了，把它养大，养肥，保护好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