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玠一个眼刀抛过去，郑然然这才住了嘴。

他方才正为冯大涛叹息，瞧他如今惧怕神情，杀虞香应该是冲动之举，令他感到可悲的是，冯大涛如今想要做的，是在他江玠面前扯谎话。

痴人说梦！

“郑公子问的话你为何不答，从申时到现在不到半天，我不相信你忘了。你若是没忘，那便是无中生有！”

郑然然见江玠为自己说话，心里头竟然乐开了花，一张俏脸生出欢喜，连忙附和道：“是啊！你定然是无中生有暗度陈仓凭空想象凭空捏造！”

……

众人又黑线。

郑然然词儿倒是不少，就是听起来不知为何有些别扭。

冯大涛还要再辩：“大人，无凭无据，您怎么能够无缘无故指责小人！”

江玠冷哼，与郑然然对视了一眼，郑然然会意，她大步上前，在众人面前举起了冯大涛的右手。

那手除了有些微胖短小，还有一点与寻常人的手指大不相同。

——右手食指竟然缺了一截！

虞香脖子上的掐痕并不是一个小手女子用左手掐的，而是冯大涛这只缺了半指的右手，这样的手印印上去，正给人造成了左撇子的假象！

“你这只手很有特点，要是还不说实话，就拎着你去楼上虞香的房间里，她的尸体还在床上躺着，那脖子上的掐痕清晰可见，就把你的手放上去比一比，看看长短是不是一模一样！”

冯大涛一伏到地，长呼：“大人饶命啊！小人真是一时糊涂才犯下大错，才杀了虞香……”

这便算是认罪了！

那两个厨娘闻言从人群里头钻了出来，一脸吃惊地问：“大涛，真……真是你啊？”

“大涛，你糊涂啊，这让你家老娘怎么活啊！”

江玠看了口气，看向身边的关头儿，吩咐道：“将无干人等都放了吧，把这个冯大涛押回广平府，虞香的尸体也一并带着，咱们走！”

关头儿垂手应下，两个眼神下去，边上的衙差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江玠起身，负手在前，一帮衙差抬尸体的抬尸体，押犯人的押犯人，一行人就要浩浩荡荡地出翠微楼而去。

江玠右脚刚迈上门槛，左脚就停了下来，他转身，回头，看向还在大堂里头站着的郑然然。

“多谢！”

他谢的是她今夜帮忙勘验虞香尸体，得以快速度捉住凶手。

郑然然一点就通，在里头拱了拱手：“承谢了……”

她谢的是他答应帮自己保守秘密，保守自己那女扮男装的秘密。

待到江玠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那漆压压的长街上，郑然然不由地回头看了一眼楼上，今儿遇上这么档子事，还真是挺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