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折跃,倒数指令10。”杜克说。
“为了帝国。”斯科特做了一个祈祷的手势:“为了皇帝。”
时间与空间的漩涡闪光准瞬即逝,帝国舰队旗舰诺拉德3号起跳的一瞬间仿佛被时光无限拉成,但并没有荡起一丝涟漪。
这是一个信号,包括战列巡航舰在内的多种型号约6000多艘战舰战机同时起跳,几十万帝国海军士兵忠诚而毫不迟疑地执行了元帅的命令。而正是帝国海军训练有素而且士气极高的体现,一般来说如此命令多半会引起哗变。
这一规模浩大的史诗级场景倒是让原始异虫茫然无措,它们大概用了几秒钟的时间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有具备灵能的超级原始异虫才具备在深空中跳跃的能力,而这种原始异虫在这一族群中极为地珍稀。
帝国舰队在一瞬间跳跃了十几个天文单位的距离,如同一柄柄擎天巨剑直插斯利凡虫群的心脏,跃出的战列巡航舰甚至撞碎了不少位于跃迁落点的原始异虫。
紧接着,致命的橙色单链就从帝国战舰上倾泻而出,成千上万的导弹和太空鱼雷被弹射而出,其中包括能够分离出上百个战术核弹的超级核弹。
倾巢而出的武器立即在原始虫群的中央清出了一片巨大的空区,于是战场就发生了逆转,集中在一起的帝国舰队依次排开,形成了一个面向各个方向的火力网。
这就是杜克式的进攻,即简单明了的舰队骑脸。
埃德蒙·杜克善于利用手中的优势,不会藏着掖着。
这一毁灭性的火力打击立刻就在原始虫群的中心炸开了花,甚至引发了部分原始异虫的恐惧,让它们四散奔逃。以原始异虫还停留在部落竞争的智慧来看,这实在是难以理解。
人类可能是原始异虫遇到过的最奇怪的种族之一,他们可以很团结,有时即使是牺牲很多人也要援救老弱病残,但他们有时候又很凶残,随随便便地屠杀无数的同胞,
杜克元帅的旗舰诺拉德3号处于舰队的最前方,不计其数的原始异虫正包围着它。那些面目狰狞的原始异虫同时具备着恐龙和昆虫的特征,有的华丽如闪烁着银光的浮游生物有的却是长着血盆大口的科莫多暴龙,唯一的共同特征就是都危险而凶残。
而斯科特中校曾在奥古斯特格勒的海洋生态馆里见过类似的画面,在那巨大的玻璃幕墙外,各式各样奇特的水生生物正龇牙咧嘴地趴在玻璃上,竭尽全力地伸出舌头想要够到里面的人类。
它们太热情了,热情到想要把人类跟自己融为一体。
一只体长足有诺拉德3号那么长的原始飞蛇族长试图用它长长的舌管黏住战舰的护盾并把它拉向自己,令人惊讶的是它几乎真的成功了,但试图效仿的其他小型原始飞蛇只是啪唧一声撞在了上面。
诺拉德3号的能量护盾只是支撑了十几秒钟就开始告急,一阵轻微的晃动预示着她的处境。
但杜克却还来得及命人拿一杯塔桑尼斯白兰地来。他就是这样的自信,对于自己一定会取胜这件事深信不疑。
马特·霍纳用兵谨慎,而杜克不过是战场上浪子。赌桌上,如果杜克有一桌子的筹码,那他一定会全部都压上去。
那个巨大的原始异虫首领斯利凡就处于舰桥舷窗的正中央,确实是一只月球大小的超级怪物,一个根部长着狰狞巨嘴的西兰花。
现在,这个顶着血盆大口的怪物正因恐惧而惊叫,那并非声音,而是能够直达心灵的心灵尖啸,仅仅是这样的攻击就让诺拉德3号上的几百名船员当场晕了过去。
即使如此,转译而来的语言依旧是富有诗意的咒骂。
难以计数的原始异虫环绕着保护着它们伟大的母亲,仿佛身处于漩涡的中心。
在吞噬了脑虫以后,斯利凡的智慧也随之而水涨船高,它敏锐地躲在人类战列巡航舰的射程之外,以攀附在其世界树般的躯体上的子嗣作为屏障。
足足一百一十多艘泰伦帝国战列巡航舰的主炮对准了斯利凡,同样的亮光在巨大的炮口闪烁而起。
“开火。”杜克说。
一束压缩的核爆穿透诺拉德3号与虫群之母斯利凡之间的距离,沿途所有的原始异虫都化为灰烬。米诺陶级战列巡航舰的大和炮威力是最初版本的三倍,足以击穿亚历山大号的装甲。
这是一轮大和炮齐射,一百多束能够毁灭城市和压缩核爆轰击在虫群之母斯利凡庞大的身躯上,引发的爆炸瞬间就烧死了斯利凡无数的子嗣。
斯利凡大概是第一个能够享受这种待遇的个体生物,此前的记录保持者是旧联邦舰队的旗舰,她撑过了第六轮大和炮。
一百多,足够把塔桑尼斯城摧毁两次。
轰鸣仿佛还在杜克的耳边回荡,而这些大和炮不过是为后面的聚变导弹开路。每一艘战列巡航舰都携带着大量的聚变武器,足以毁灭多个虫群的母巢世界。
在持续不断的轰炸中,斯利凡立即皮开肉绽,它冠状的脊背整个被撕裂了,身体几乎被一分为二,鲜血如同山涧洪流喷洒而出。
但即使是这样,斯利凡依旧活着,只是变得虚弱。
忽然,原始虫群不再攻击帝国舰队,而是飞向了斯利凡。这一场面令人毛骨悚然,仿佛涌向糖浆的蚁群。
“它们没有崩溃。”斯科特说。
“但也没有为它们的母亲复仇。”杜克说。
斯利凡的子嗣们正饥渴地吞噬着母亲的血肉,它们之中的某一个将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