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波风浪随着范雎的出手很快归于平静，从这之后，丞相府里再也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件。</P>

今天被说教的十几个人都挺自责的，这么宽容的主子上哪儿去找第二个呢？他们觉得自己真的有些做得过了。</P>

做个好人，范雎一直这样告诫和要求自己，在很多方面他确实做到了，也做到了极致。</P>

不求无功，但求无过，可现在来看，范雎得到的回报是什么？</P>

他陷入了深深的反思之中。</P>

或许人性就是在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中得到了渐进的改变。不过我们的丞相大人还没有黑化，这点事儿他还是扛得住的。</P>

下人们走了之后，范雎留下了小锁。她向他大抵说了一下底下人的事情，也向他提议以后不能再对他们这么放任自流。</P>

“嗯，这件事听你的，锁掌事。”</P>

范雎改了姿势，他双手撑后，轻斜着头看小锁，目光与嘴角都带了些玩笑的意味。</P>

“相爷，有件事小锁不太明白。”</P>

“说。”他颔首。</P>

“您说我曾在你落魄之时给您帮助，可我认识您时，您已经是一位大人了，当时胖头鱼还巴结您来着。”</P>

范雎知道，他自己这是把二人给搞混了，可他一手提拔和栽培小锁，这其中不能说没有小琐的原因。</P>

他的双眸不自觉地下沉，整个人看上去瞬时变得落寞。</P>

“我瞎说的，是为了更有说服力。”看到小锁真挚又有些炽热的眼神，范雎勉强笑了一下。</P>

他捕捉到小锁一瞬的失落，尽管只有一瞬。</P>

“哦，还要谢谢相爷在最后时替我说了句公道话。”</P>

“是我玷污你的声誉了，还有……”</P>

范雎抿嘴，眸子依然垂着，没有去看小锁。</P>

还有什么？你已经贵为丞相了，有什么不好承认的呢？或者说有什么不敢负责的呢？还是说只是为了那一瞬间的新鲜感和刺激感？</P>

玷污，范雎用了这个词。</P>

他也知道有些东西是神圣不可触碰的，就像他内心留给小琐的那一方纯洁之地，可他还是做错事了。明知故犯者，实难宽恕。</P>

“我只想问一句，您对我，有些许的感情吗？”</P>

猝不及防的问题，就像猝不及防的她闯入范雎的世界。</P>

他终于抬起头来，惶恐地看着小锁。</P>

“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