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雎差点就死了,是的,就差一点。</P>
不是他嘴硬,是因为他知道无论自己认不认罪都免不了一死,既然如此,那就干脆咬了牙挨了这顿打,保留文人的风骨气节。</P>
但是他也没有想到,这群人下手是真的狠啊。</P>
遍体鳞伤,血肉模糊,毫无意识,不仅折了根肋骨,还掉了颗牙,简直惨不忍睹。</P>
“死了?”几个人愣了愣,用脚踢了踢一动不动的范雎。</P>
“咱们打得这么用劲儿,估计是死了。”</P>
“那我去请示丞相,找个乱岗扔了算了。”</P>
“行,你快点,等这活干完了咱们几个也喝酒去。”</P>
躺在血泊中的范雎依稀还能听到这几个人说话的声音,实际上被打得这么惨,他几乎已经没有意识了。</P>
这边的招待厅里,魏齐正在和各位来宾喝酒吃饭,下人跑到他跟前悄悄说了两句。</P>
“死了?”,闻声的须贾皱着眉头投来目光,魏齐与他对视一眼,并没有做过多理会,“那就用苇席裹着,先扔到茅厕去。”</P>
?我没听错吧,扔到茅厕?</P>
下人却不敢有异议,领命退出宴会后去办差。</P>
这边,须贾的酒喝不下去了,主位的魏齐注意到了他情绪的异常,问他怎么回事。</P>
“一个门客而已,说到底就是一条狗,死了就死了,别忘了可是你向老夫检举的他。”</P>
须贾也没说是缅怀毙命的范雎,魏齐却一猜一个准。</P>
“丞相误会了,小人并不怜惜范雎,这是他罪有应得的,您先吃着,小人内急,需要去解决一下。”他赔笑道。</P>
因为还有其他贵客需要作陪,魏齐就懒得再管须贾这档子闲事,借着酒劲烦躁地向须贾做了手势任由他去。</P>
须贾一路追到了茅厕,办事的人手倒是真快,范雎已经在这躺着了。</P>
“还真扔到里面了啊?”</P>
须贾自言自语,叉着腰站在原地想了想,决定用一人之力把范雎给拉出来。</P>
然后范雎就在地上被一路摩擦着从茅坑里移到了茅厕门口。</P>
“哎,范叔,你可别怪我,”须贾蹲下,看了一眼被草席裹着的范雎,还特意把他的脸给露出来,检验一下是不是真的死了,“文人嘛,要死的有尊严一点,我把你从茅坑拉出来,也算对得起你了。”</P>
范雎依旧处于极度昏迷状态,但他仍旧有着一丝的知觉,被裹在席子里的右手微微动了动。不过此时因为天黑的缘故,须贾没有察觉。</P>
“我要用你给底下人做个例子,告诉他们,如果不一心一意为我须贾,为魏国做事,就只会落得你范雎这样的下场。”</P>
须贾这完全是自我感动,自己吧啦吧啦说个不停,可濒死的范雎是一句也没听着。</P>
说完,他站起身准备离开,刚走两步却发现好像忘了什么事。</P>
“对,我是来撒尿的,差点把这事给忘了。”于是须贾又折返回去,但是因为脚下没注意,差点踩到范雎摔了个狗啃泥。</P>
“不行,你在这儿会碍事啊,”须贾摸着下巴寻思着,“万一绊到别人咋办。”</P>
那就好人做到底,再把范雎挪一挪吧,然后他就从在茅厕里变成了横躺在茅房门口,又从横躺变成了被纵着放在了靠近草丛旁的地方。</P>
安顿好范雎之后,须贾才去解决个人问题,之后又怕离席的时间太长,便着急忙慌地回了晚宴上。</P>
但他回去之后,宴会已经进入了尾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