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于说一半人都死在了战场。</P>

悲天悯人的情怀白起也有，但当了一军主将后，这些个人情绪就该收敛。</P>

一手拿着战刀杀敌，另一边还在悲悯众生，想一想，这现实么？可笑么？</P>

回去了。</P>

不管带回去多少人，总归白起尽力了。</P>

到了咸阳后白起才知道，自己前一阵子的不适感并非空穴来风。</P>

司马错前两个月生了一场大病，而他的妻子魏澜，也于上月中旬不幸流产。</P>

这对白起来说无疑是双重噩耗。</P>

见了嬴稷和魏冉后，白起选择先去看了司马错，此时他还并不知魏澜一事。</P>

“小题大做，人上了年纪生病很正常嘛，你看我现在一点事儿都没了。”</P>

他抱着臂从上到下打量了司马错一番，最后撇嘴摇了摇头。</P>

“看不出来。”</P>

“你小子不信？你不信的话下场仗我向王上请战，我……”</P>

司马错还没说完，白起一看他来真的，便连忙改了态度。</P>

“信信信，行了吧？”</P>

司马错满意一笑，伸出右食指隔空点了点对面的白起，就像当初嬴疾点他一样。</P>

身体是自己的，到底怎么样也只有自己最清楚。</P>

“武安君，是魏国安邑的么？”想了想，白起还是问了出来。</P>

“你说张仪？”司马错眯了眯眼睛，陷入了对故人的回忆，“对，他是安邑的。”</P>

“那他有没有子女？”</P>

“没有吧，在秦那么多年，他压根就没娶妻。”</P>

白起眼神低垂，点头哦了一声。</P>

“怎么突然想到他了？”</P>

“没什么，这不是去了魏国嘛，恰巧想到了。”</P>

“我的这一个个老大哥们啊，”司马错忆起往昔，不由得悲从中来，“就剩我了，说不定我也……”</P>

这话白起不爱听，于是司马错还没说完就又被他给堵了回去。</P>

“是谁刚还说自己一点事都没了的？”</P>

“对，还能打仗，下次，打给你看看。”</P>

“……”</P>

白起出征前，并不知道魏澜又有了身孕。</P>

所以魏冉和嬴稷的意思，本是不想对他说这件事，说了也是徒增烦恼。</P>

但就算有心，这事其实也并瞒不住。</P>

况且白起一进家门，看见魏澜的脸色差了些，和之前不太一样，就察觉出了有什么事。</P>

她本就没打算隐瞒，便告诉了他实情。</P>

“你没事就好。”</P>

他一句责怪的话也没说，连为何会流产也没有问，只是拥她在怀，紧紧抱着。</P>

“怪我。”魏澜说。</P>

白起伸手抚去她眼角的泪，摇了摇头。</P>

也许是上天看我这一生罪孽深重，要抢走我些什么。</P>

也许是鬼神责我背负的人命太多，要惩罚我些什么。</P>

也许是生灵怪我悖逆了天道纲常，要告诫我些什么。</P>

所以，亲爱的，如果这是真的，那么一切都是我的罪。</P>

或许。</P>

一切都是我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