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平左右一瞄,有送客衙役在侧,忙一拉卢方:“大哥,咱们找个茶楼说话去。”
卢方一格手:“找什么茶楼,我们自己开客栈。”
蒋平低声道:“大哥小声些,客栈不是有丁丫头嘛!”
说这话,蒋平来者卢方匆匆而去,他们兄弟如何说法,容后再讲。
回头却说祈奕白玉堂相携而出,会同展昭,三人骑马并行,一路直往潘家茶楼,这里正是三教九流聚集之所,寻常人等光临并不会惹人注意。
三人上得楼来,择一临街包间。展昭唤来小二问询,可有姓葛客人。小二默想片刻摇头。展昭便道:“麻烦小二哥,若有姓葛公子到了,直接引他过来。”
小二一边答应一边滴溜溜麻利与三人满上茶汤,摆上茶果。
他三人心中有事,齐齐捧茶不语,眼睛不时瞄着门口,一个个竖着耳朵聍听楼梯口动静。
未几,耳听得小二一声欢快笑声:“葛公子,寻人是吧,可是姓展?这边请呢!”
三人闻听,齐齐侧目。
楼梯口走上一人来,中等身材。面白无须,眉眼俊秀,一身青衣,黑发如瀑,银冠束顶,衣抉飘飘,不像个武生,倒像个秀才。
这摸样与祈奕心中所忖,差之甚远,张行乃是赳赳武夫,祈奕以为他的师兄,必定也是身材伟岸,膀大腰圆,熟料却似个文弱书生。
葛青云见展昭有伴,顿住了脚步,面露不悦。
展昭起身迎了上去:“葛兄请坐,这位是陷空岛五侠白玉堂,这位是白二爷白玉衡,张行既是她随身护卫。”
这一说,葛青云缓和了脸色,抱拳一请;“原来是二位白兄,幸会了!”
白玉堂祈奕兄妹一早起立,双双抱拳:“有劳葛统领,您请坐。”
葛青云对于白玉衡有所耳闻,不由多看一眼,转眼放过,也不饮茶罗嗦,直接看向展昭:“开封府侍卫段鹏昨夜潜行宫中,被我令人拿下,他并非宫中侍卫,此行可谓大逆不道,只因他缔属开封府,于公于私,我以为在移交有司衙门之前,都要知会开封府一声。”
展昭紧张询问:“葛兄逮住此人,可曾搜身?”
葛青云一笑:“当然,凡进宫文武百官都要一一检验,遑论他是擅闯者。”
祈奕异常紧张,插嘴道:“可有搜到什么?”
葛青云摇头:“宫闱重地,岂容儿戏。他若佩剑,一早格杀了。”
祈奕闻言声音颤抖起来:“请问葛统领,可曾见过令师弟张行?”
葛青云见祈奕脸色紧张,心中顿生一份好感,闲闲饮口茶,一笑:“见过!”
也被抓了!
祈奕紧张之下,差点打翻了茶盏,白玉堂眼疾手快,慌忙接住。
展昭一笑抱拳:“可否请葛兄告知,张行现在何处?我记得他与王清都缔属内宫侍卫,留宿宫中应该不算什么。”
葛青云嘴唇一勾:“他们缔属内宫侍卫是没错,不过,就算御前侍卫,不当值者也不能随意逗留内廷,难道展护卫不知?”
展昭一笑:“这倒不是,只是这张行可是身份可要特殊些,不能等闲视之。”
祈奕眯眯眼睛,一笑插嘴道:“张行昨日跟我告假,说是进宫探望他师兄弟,我当时还替他担心,皇宫什么地方,可是不敢多走一步。他却说无妨,说他有御赐腰牌,曾经多次替八贤王办差进出宫闱,想来去探访探访故人不算大罪吧葛统领以为呢?”
葛青云紧盯祈奕,少顷一笑,压低声音道:“若是八贤王他并无差遣,他却夜半擅闯太后寝宫,又当如何?”
祈奕闻言吓得心肝差点蹦出来:“什么?他被,被,被那人捉住了?”
葛青云却老神在在喝茶,耷着眼皮,但笑不语。
祈奕紧张看向白玉堂。
白玉堂轻轻一按祈奕肩膀,压低声音道:“二妹莫急,太后宫中若出刺客,必定会惊动开封府与南清宫,这般时节却鸦雀不闻,想来张行并未出事。”
展昭点头一笑:“嗯,至少,没被太后人马捉住。是吧,葛统领?”
葛青云含笑抱拳:“佩服,二位不愧老江湖。”
祈奕这才发觉自己上了当,原来只有自己一惊一乍,这两人安心得很呢。顿时恼怒,一拍桌子:“好啊,你们,你们早知道,却跟我装,你们两个实在太坏了!”
白玉堂微微一笑,重新替祈奕将茶满上:“来,喝口茶,润润。你可冤枉为兄了,为兄之前也着急上火得很。只是听了葛统领这一席话,方才悟了。”
祈奕沉脸喝茶不语。
展昭接着言道:“确实如此,我们并无先知之明。只是以理推断。张行与葛统领可是同门师兄,刺客师兄岂能干净。张行被捉,葛统领岂能这样优哉游哉!”
白玉堂又补上一句:“还有,葛统领其实上来就告诉我们了,张行无事,只是我们关己则乱。”
祈奕皱眉思忖,忽然笑了,他果然直说段鹏名字。虽然被愚弄,知道张行无事,祈奕甚为高兴,瞬间忘了恼怒,满怀希翼看向姓葛的:“这么说,张行家去了?”
葛青云微笑一击掌,门帘一掀开,走进来两人,当门跪定:“属下参见展护卫,大公子,二公子,属下等有辱使命。”
正是张行王清。
祈奕吓一跳:“你们在门外?这还了得,若被人听去”
祈奕这话未落地,门口又进一人,当胸抱拳道:“二公子勿忧,有我马汉当关,万夫莫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