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心灰意冷香莲居破庙,同病相怜瞎婆怜弃妇(1 / 2)

却说秦香莲闻听太后旨意,一时心灰意冷,哀绝失常,开封府一众男丁面对这样秦香莲有些缩手缩脚。对她说重了不忍心,说轻了不顶事,男女授受不亲又拉扯不得。

公孙策面色讪讪央求祈奕:“秦香莲受了刺激,思绪紊乱,二公子对秦香莲有恩,说话她也许能够听得进,下官相求二公子代为陪伴她一时半刻,不知可否?”

满屋子人等,公孙先生单挑自己,祈奕当然心知肚明,并非自己口才了得,实为满屋子只有自己身为女儿。

祈奕本想拒绝,忽而想起日后自己还要请求他代为办事,不好推辞得罪他,只得答应下了。未免白玉堂毛躁生事,公孙策将白玉堂恭请进府,中午兄妹便在绕了开封府一顿工作餐。

秦香莲却食不下咽,不言不语不哭泣,反常的叫人害怕。无论祈奕如何劝说她似乎耳闻无睹,只是隔半天便追问一句:“恩公,包大人可回来?”顿一顿又问:“恩公可见了我的冬哥春妹?”

其死灰麻木神情叫人揪心不已。

祈奕陪伴秦香莲直至午后三刻包公返还,只是并未带回好消息,他在众人殷切盼望中苦笑一声言道:“太后降旨,言称驸马家事乃皇家家务事,不劳本府插手。”

秦香莲一声熬叫仰头倒在地上,大家一同手忙脚乱将之抬在床上,公孙请脉之后反而舒口气:“还好只是怒极攻心,饥渴交加所致,我给她扎一针度以参汤定然无恙。”

祈奕一听此言心头安哂,这回开封府又要财政赤字了。

秦香莲发出了心头怨恨,公孙以为他情绪稳定无碍,遂请了牢头婆子代为照顾秦香莲,祈奕兄妹叹息归家。瞎婆闻听她遭遇又是一番叹息,想起自己被抢走孩儿,心头闷疼,是夜瞎婆又跪了半夜观世音菩萨方才宁静了。

祈奕陪了她半夜,也揪心了半夜。

隔天一早,展昭竟然亲自来请祈奕,言称秦香莲离开开封府,在城外破庙栖身。

白玉堂啐道:“既然知道她栖身破庙,开封府就该接她回去安顿,找我们做什么?”

祈奕瞎婆也道:“真是这话呀?”

展昭抱拳道:“伯母不知,那秦香莲因为太后插手,昨日包大人未替她要回孩子,她要求大人升堂替她讨还,大人未允,恰逢昨日夜晚天降大雨,秦香莲竟然夜半在驸马府外守了一夜,今天一早又跟驸马在街上吵闹一番,滚得浑身泥土披头散发,她因为失望之极,竟然怀疑开封府官官相护,不肯再回开封府,只身住在破庙之中去了。”

祈奕顿时愣住,要如何绝望才会当众在雨中撒泼?又要如何灰心才会赌气去住破庙?

祈奕尚在神游,瞎婆却一声叹息开了腔:“玉衡,去看看秦香莲,如她愿意,可接她来与我们同住。”

祈奕点头应承一声。

白玉堂忙着吩咐:“来人,牵马。”

展昭忙着插言道:“秦香莲十分固执,只怕为了声誉不会轻易就跟人走。”

祈奕白玉堂闻言齐齐挑眉睨着展昭:什么意思嘛?

瞎婆却点头道:“嗯,玉衡,适当时候告之她真情。”

祈奕瞪着展昭,口里声音却甚恭顺:“是,干娘。”

三人告辞瞎婆出得门来,两人都有意携带祈奕。

白玉堂接了菊花青缰绳,本当拦腰抱起,只因展昭知晓义妹身份,遂笑盈盈对着祈奕平摊了手掌:“玉瑞,踏我的手掌,上马。”

祈奕一笑方要开口,展昭抱拳一笑:“这不劳大公子呀,二公子为了展某帮忙,理当展某尽心才是。”

白玉堂俊眉一挑,打踏一步,指上展昭鼻尖:“臭猫儿,我二弟不稀罕你照应,白某家里事不劳你臭猫儿费心。”

展昭略微后退偏一偏头,眉开眼笑:“白五侠切莫误会展某!我照应二公子,一为他为展某帮忙,展某于情于理都无袖手道理,二为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并无插手你家务事之意。”

白玉堂一听这话,戏耍当成了真恼:“你什么意思?”

祈奕一见,忙居中一插,对白玉堂一笑:“义兄,既然要接秦香莲,还是雇请驴车的好。”

白玉堂闻言立时笑颜满面,似乎很满意这个结果:“二弟言之有理,来人。”

祈奕坐着驴车,展昭白玉堂二马并肩倒有说有笑起来,祈奕瞄瞄马上一红一白,只是摇头好笑:这两人怎么跟自己中学同学似的,一会儿红眉毛绿眼睛,拳脚相加,转眼间,班主任还在调停,家长气还没消,脸上伤也没好,他们自己又勾肩搭背了。倒显得就师长多事了。

却说祈奕三人来至破庙,门口碰见一差役,见了展昭一行过来见礼:“属下见过展大人,见过白五侠,白二爷。”

展昭点头微笑:“秦大嫂可在?”

衙役点头道:“还在,属下刚刚还听哭泣声。”

展昭回头对着祈奕一抱拳:“白二爷,有劳了。”

见展昭一路改口,尊称自己二爷,祈奕心中得意,面色也缓和了,扬眉淡笑拱拱手:“好说。”昂首挺胸进了破庙。

这一进去祈奕还真是吓了一跳,祈奕拢共见了秦香莲三五次,虽然次次都是半新不旧衣衫,却是次次整洁,头发纹丝不乱,脸面洁净无暇。这一次再见,若无展昭预先提醒,祈奕还真以为碰见了疯婆子了。

这秦香莲不仅浑身泥土,就是脸上也是灰尘满面,头发胡乱挽在头上,额前垂下屡屡乱发,特别一张脸颊,被眼泪一冲,用手一摸,眼睛周围形成两个熊猫眼圈儿,瞧着可怜又可笑。

祈奕躬身施礼:“秦大嫂!”

秦香莲正在凝神遐思,懊恼悔恨,自己不该上京寻夫,落得这个天地,正在抹泪饮泣,陡闻声响吓了一愣神,慌忙一偏身子,随手捡起一根树枝紧握手里:“是谁?”随即认出祈奕,眼圈一红,慌忙丢开树枝,拍打着衣衫起身行礼,泣道:“恩公有礼,恩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