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耍花腔玉堂扬鞭走,意志坚祈奕徒步行(2 / 2)

有人搭伴,祈奕心中一轻,放缓了脚步,缀在他们身后,不紧不慢跟着,又走了一二里地。

祈奕倒不觉得累,可怜白玉衡闺阁女流,娇生惯养长大,出门坐轿,何曾走过这些路,一双脚板可是粉嫩粉嫩,堪比人家手掌心,此刻一起走了二里地,脚下已经火辣辣疼起来。

祈奕知道,肯定打了水泡了,不由叫苦不迭,又在心里把白玉堂埋怨几句。

却说秦香莲母子三人,起初一壁哭哭啼啼,一壁走,混没在意身后多了一人,后见祈奕总是那么不紧不慢,自己走他也走,自己歇着他也歇着,顿时紧张起来,一时全身毛发直竖。

其实也是秦香莲太守规矩,看人只看衣服看大略,不敢细看眉眼看。这会子祈奕已经换回了一身白裳秦,折扇轻摇,满身风流倜傥。故而香莲没认出这人就是他方才所谢恩公。倒怀疑这人有不轨之徒,不然,他为何不紧不慢追着自己不放?

一时心里惊惧交加。

想自己一贫如洗,徐娘半老,此子风度翩翩,年轻气壮。绝非是劫财劫色之辈。

不期然间,秦香莲想起方才算命所说血光之灾。想起算命先生言语暗示:得罪了贵人,身缠官司。

此人莫非是陈世美派来的杀手?

这个念头一起,秦湘莲心中更加惊恐不安,也不敢相信,不愿相信,自小青梅竹马情,十年恩爱,相濡以沫,何忍刀斧加身?

敌情不明,自己携儿带女,行动不便,公然对抗,定无胜算。秦香莲只得按下紧张心情,紧紧护着一双儿女,加快了脚步,往前飞奔赶路,试图甩掉祈奕。

谁知她一路气喘吁吁连走连跑约莫二里,祈奕始终落后几步缀着,不离不弃,紧咬不放。

秦香莲心弦终于绷断了,发了疯一般拉起一双子女狂奔起来。

祈奕本来有秦香莲作伴,放下了惧怕之心,偶尔左顾右盼,观看山景,听着鸟叫也悦耳动听了。差点没吹起口哨应和。惊见秦香莲拔足飞奔,顿时挫败,发起愣来:难道自己长了一幅坏人像呢?

就这一愣神的功夫,秦香莲母子们却趁机转过山坳,跑的没影儿了。

恰这当口,祈奕身后突兀响起一声嗤笑,沉思的祈奕被吓得一激灵,双手握拳摆开架势,一回头,却是一人闲闲靠在一根竹子上颤颤悠悠,嘴里咬根青草,冲着自己嗤笑,正是去而复返白玉堂。

祈奕忽见白玉堂,心下大喜,眼睛一酸,只想落泪,待要上前,忽又沉了脸,委屈顿生,自己被吓得一颗心七上八下,他倒闲心看热闹。又不肯认输了,学起白玉堂,抱起胳膊,挑眉睨着白玉堂,言语挑衅:“白五侠啊,你不是走了吗,回来作甚?”

白玉堂并不计较,嘻嘻乐呵:“哈,请问白女侠,上杆子行侠仗义滋味如何?”

祈奕闻听这话,顿时明白这小子肯定一直缀着自己,大约看了不少笑话,顿时没了好气:“我乐意!”

白玉堂却是笑得花枝乱颤:“好好好,我们白女侠乐意就好。”说吧一声呼哨,哒哒,哒哒,一阵马蹄响,正是白玉堂坐骑菊花青,后面竟然还牵着祈奕丢弃的驴车。

白玉堂拉住坐骑,对着祈奕一偏头,一双眼睛灼灼其华,笑得颠倒众生:“女侠,上车吧!”

祈奕心头大喜,面上不动声色:“往哪儿走?”

白玉堂这回笑得阳光和煦了:“嗯,有位女侠不是要去关帝庙吗?不知道小生可有幸一路奉陪呢?”

祈奕顿时乐了,喜滋滋爬上车:“嗨,吓死我,还以为你真不管我了。”

白玉堂嘴里嗤一声:“我是白玉堂再小气,也不跟女子制气呢。”

祈奕一笑,高帽子忙不迭送上:“是,我们白五侠是英雄豪杰,小妹这里有礼了,五侠且别跟我小女子一般见识。”复又撅嘴埋怨:“既然没走,不早起现身,吓掉我半条命。”

“哼,你胆小,蒙谁呢!手无缚鸡之力,竟想行侠仗义,我看这大宋朝就数你胆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