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师父!”</P>

看到黑鹤从窗口浑身是血的翻进来，夜枭瞪大了双眼，赶忙过去搀扶。</P>

“师父，你怎么成这副模样了?”</P>

夜枭看着他鲜血淋漓的右肩，只得大力扶起他的左臂，衣物上的血蹭的到处都是。</P>

看着狼狈至极。</P>

“不打紧，去，把我先前准备的那副肉身拿过来。”</P>

在搀扶下，黑鹤盘坐于地，神色已有疲惫。</P>

夜枭虽然担心，却又不敢浪费时间。</P>

很快，一块巨大的冰棺被移至黑鹤身前，里面装着的是一副无面的人形身躯，冰棺被打开，黑鹤老人拿出三花融魂丹，迅速将其打入这副身体之中，顿时，这副身体之中散发出一道道元素的微光。</P>

“看来，能成功了。”</P>

他满意的笑了。</P>

“夜枭，你去盯着外面吧。这个阶段很重要。”</P>

一旁的夜枭看着黑鹤，又看了看自己因搀扶对方而染红的手，目光充满了不安。</P>

但不知怎地，看着对方露出笑意，心中的不安竟被硬生生压下了几分。</P>

“是，师父。”</P>

这次，他也如往常一般听话。夜枭出去放哨了，留黑鹤一个人待在房中。</P>

“三花融魂丹已经和这具身躯融合在一起了，接下来，就是把真言交还出去了吧……”</P>

黑鹤老人已经感觉到，先前吸入的君子白让他的头越来越昏沉，他不知道真言离开他之后，他还是否能撑下去。</P>

但如果不尽快将殿主的灵魂从真言中分离，回归肉身，他的灵魂将会彻底化为真言的一部分。</P>

他是黑鹤，不是霖。所以，黑鹤老人不会犹豫。</P>

虽说夜枭的身体是更为契合灵魂的身体，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孩子是他带回来的，是他教养的，虽不敢比其父母，这么些年也终有师徒之情。</P>

虽然起于私心，但却终于真心。</P>

黑鹤还是不忍心为了一人而残害一人，他的身体……还是让他自己留着吧，少年人的时间还有那么长，剥夺一个人的余生，实在是过于残酷……</P>

铤而走险去讨要无心果，结果弄成现在这个样子……还真是有些丢脸啊，不过好在最后的结果与预想的并无不同，这就……足够了……</P>

这次，他唯一的失败是败给了人心。</P>

他，黑鹤老人。一把年纪了，活的长与短于他而言都无所谓，他看了近百年的人间，不能说心思单纯，只是他终其一生都不愿把人心去往坏处猜测。</P>

可惜，一如从前，人心从不会如他所愿……</P>

……</P>

“师父!”</P>

夜枭再次踏进房间时，目光一扫，便发现黑鹤已倒在地上，他连忙将人扶起，却发现后者已经没了生气。</P>

黑鹤老人，死了。</P>

他条件反射地去查看冰棺中的情况，那具身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真言漂浮在那具身体的旁边，无可奈何。</P>

三花融魂丹出了问题？</P>

黑鹤老人倒在棺旁，看表情却并不痛苦，也许他自认为没了遗憾，想做的事终已达成？又或是本该亏欠的人终未亏欠？</P>

但……明明，临走前的这一切却因为变故已然崩盘。</P>

夜枭轻轻跪落在黑鹤面前，眉目间满是悲伤。</P>

他知道，黑鹤老人从来把炼云殿的一切放在心中第一位，所以他即使当时握着满手的血迹，也还是选择了听话，守门，没有劝阻他。</P>

可惜，此刻倒在地上面容安详的老人，赌上了性命却还是被天意嘲弄，仿佛一切都可笑至极。</P>

善者终究只会被善者所怜，师父，你又何苦呢……</P>

“还是……我来替您了结吧。”</P>

夜枭站起身，垂目凝视着那团漂浮在棺内的真言…</P>

……</P>

“地上有血迹!快追!”</P>

炼云殿的杀手们蜂拥而至，跟着先前黑鹤老人来时断断续续的血迹追到了黑鹤老人的住所。</P>

然而，当他们进门之后，看到的，只有地面上，那具早已腐烂的不成人形的身体。</P>

除此之外，别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