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舒缓缓抬眸,凤翎般的睫毛上渗透着雪珠,“从今往后奴婢便是爷的人,任凭爷差遣。”
谢景初咬紧下颌,“那明王呢?回头若是爷的这位舅父问起,你又要如何?”
孟舒呼气,“奴婢与明王素无瓜葛,此事更是只关乎奴婢一人。”
‘啪’地一声,谢景初将手中的杯子扔了出去,就这样在孟舒面前碎成一片。
“孟舒,当年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孟舒忽然从地上站起身来,一步步缓缓朝着谢景初走近,一边走,一边脱着身上脏污的衣服。
一层一层,就像是剥开了自己的内心。
同时,她腰间别着的那枚同心结也映入谢景初的眼帘。
红色的丝线,带着些许岁月的痕迹,使男人原本冰凌的双眸,也在因为她的靠近而渐渐缩紧。
但就在这时,倪知鸢从后面走了出来。
“呦,这大冷的天,孟姑娘怎么还脱起衣裳来了?”
孟舒动作一顿,她没想到倪知鸢也在。
谢景初脸色迅速恢复自然,掐住倪知鸢的软腰,“阿鸢,你不是喜欢她调的香吗?从今日起,她便是你的贴身丫鬟了。”
让一个曾经的大家闺秀给青楼女子做婢,这便是谢景初能想到最好的折辱方式。
倪知鸢欣喜若狂,凹凸有致的身子连忙贴了上去,“真的?爷,您对奴家也太好了吧?”
他眼神无波,起身阔步朝外走,宋潇赶紧过来撑伞。
孟舒心里没底,转身疾步跟了出去,“刚刚说的事……”
“那要看阿鸢对你这下人的表现是否满意了。”
谢景初一甩袖子离开了谢氏园,只留下孟舒一个人穿着单薄的里衣,无助的站在雪地里。
倪知鸢双手抱肩,坐在刚才谢景初坐的那个位置,脸色越发难看,“孟姑娘,原以为你是个与世无争的,没想到竟是个段位极高的。”
孟舒走到她面前,微微躬身,“奴婢以后定会好好伺候姑娘。”
倪知鸢,“既知晓你是奴婢,那以后在爷面前就收敛起那些狐媚心思。”
“是。”
当天夜里谢景初并没有回来,孟舒焦灼不安,同时伺候倪知鸢又被百般刁难,直到后半夜才能回到那个简陋的房间躺下。
天边露出鱼肚白时,她才有了丝丝睡意。
可迷迷糊糊的刚要睡着,就闻到了一阵淡淡的木质香调。
她猛地睁开眼,谢景初那张清冷的脸瞬时放大在她面前。
“你……”
孟舒倒吸一口冷气,还没来得及开口,双唇便被一阵清凉软意裹挟。
淡淡的薄荷清香混合着佳酿的酒气,就这样毫无顾忌的在她唇齿间散开。
如梦如醉,如痴如幻。
谢景初没有任何浅尝辄止,举止凶悍又急促,似是带着一丝惩罚的意味。
他凝视着她,只见她凝肤般的雪肤之下,隐隐透出一层胭脂色,双睫微垂,神色又羞又怒,倒是别有一番娇艳韵味。
他恨她,每每醉酒,当年那些记忆就会一幕幕映在脑海里,让他恨不得就这样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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