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朝,东桃岭联军,兵逼城下。
独孤昭月只身一人站在落冥渊城墙之上,放眼望去,天边的地平线,出现了一条乌泱泱的黑线。
那黑线如同滔天的浪潮般,直直朝落冥渊地界逼来。
东桃岭,轩朝联军的鲜艳军旗迎风飘扬,一阵震耳欲聋的战鼓声和马蹄声由远到近,似乎无垠的大地都被踏得开始轻轻颤动。
将士坚硬的铠甲闪着冷冽的寒光,各式各样的武器直插苍穹,似乎要给天空捅出一个窟窿来。
独孤昭月就这样面无表情,冷冷地看着以不可阻挡之势奔涌而来的东,轩联军。
她端坐在茶桌旁,风轻云淡地轻抿了一口手中的茶。
轩朝皇帝姜白和东桃岭岭主顾连竹并排坐着,他们居高临下,高高坐于一临时搭建的高台之上,将这旷野的情况,尽收眼底。
姜白对身旁的王申猴使了个眼色。
王申猴立马明白他的意图,上前跟另一名将士一起,将一盖着白布的小小尸身抬了上前去。
王申猴伸手,掀开了白布,露出姜向松满是猩红伤疤的苍白尸身。
王申猴看着高墙之上的独孤昭月,朗声道“此乃我朝前段时间送来落冥渊的质子,九皇子姜向松,他作为两国和平的象征,如今却被落冥渊折磨致死,这是对轩朝的羞辱,是**裸的挑衅!”
独孤昭月自姜向松在眼前自杀之时,就已经看穿了他们的牺牲质子,以此找借口对自己开战的计谋,她索性也不再解释,只是打量了王申猴一番。
“我记得风云榜第二的阿尘是杀了你,才登顶风云榜,可我看你还活得好好的啊,莫不是轩朝与阿尘演了一场戏?”
她放下茶杯,又看着东桃岭岭主顾连竹,道“风云榜第二的阿尘招惹轩朝,风云榜第一的木锋寒招惹苗疆,如此厉害的两位人物都被东桃岭收入囊中,一定会为东桃岭干出一番惊人的事业,不是吗?”
顾连竹铁青着脸,知道她是在嘲讽自己被木锋寒背叛,萧山潼在东桃岭眼皮子底下被劫走之事。
顾连竹冷哼了一声,道“东桃岭之事,就不劳你费心了。还是好好想想,你蓄意杀死轩朝质子,引发战争,该如何平息轩朝的怒火吧!”
独孤昭月闻言,哈哈大笑。
她的肆无忌惮的笑声迎着风,夹杂着些许回音,回荡在众人耳边。
独孤昭月轻轻挥了挥手,便有两护卫上前,拿开了城门的巨大门闩。
面对来势汹汹的东,轩联军,落冥渊竟然城门大开!
轩朝皇帝姜白看着敞开的城门,眉头一皱。
独孤昭月对着姜白挑衅一笑,她拿出一盏空茶杯,倒上了茶水,道“对于贵朝九皇子一事,小女深感惭愧,故特请皇帝上来一叙,以茶代酒,给你赔罪。”
轩朝太子姜启盛知道独孤昭月没安好心,便指着面前的将士,道“你去。”
那将士虽然知道此去凶多吉少,但还是义无反顾地上了马,他横拿红樱长枪,策马上前。
在马蹄扬起的尘土中,那将士挺拔高大的身影缓缓浮现。
那青年将士身着明亮的铠甲,手握红樱长枪,英姿飒爽,抱拳道“在下轩朝将士杜信,代替皇上前来与女王一叙。”
独孤昭月冷笑了一声,她也知道轩朝皇帝不可能亲自上阵,所以没出声制止,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他上前。
杜信看着空无一人的城门,面色凝重,他咽了一口唾沫,紧攥马缰,犹豫了一阵,还是策马上前。
他心惊胆战地靠近了城门。
四周静悄悄的,似乎连一根针落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在跨进落冥渊城门的一瞬间,身下的马忽然没有任何预兆,发出一阵凄厉的嘶喊!
身下的马匹忽然发狂,将背上的杜信狠狠甩了出去!
在发狂甩出杜信的一瞬间,马匹巨大的洁白身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乌紫色。
杜信被摔了出去,他反应迅速,在半空中翻转了一圈,最终稳稳当当落在了地上。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全身变成乌紫色的马,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低头一看自己的手,竟然也变成了乌紫色!
一人一马,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倒在了地上,痛苦地挣扎着。
在众将士的注目下,这一人一马,慢慢扭曲变形,变成一具细长的紫色干尸。
虽然只死了一人一马,但这两具怪状的尸身静静躺在落冥渊城门,也给虎视眈眈的东,轩联军传达了某种讯息。
顾连竹看看坐在城墙之上,气定神闲喝着茶的独孤昭月,又看看空无一人的城门,立马明白怎么回事。
顾连竹轻轻一笑,道“原来就是玩这种把戏啊,你在城门地上铺了毒刺,踩到便会中毒,只要不接触地面,便没有任何危险。”
姜白当即立断,道“前三列将士冲锋,杀出一条血路!”
独孤昭月见自己的计谋被识破,瞬间慌了神,手中的茶杯落在地上,跌得粉碎。
她站起身,无比慌乱地大喊道“快,快把城门关上!”
轩朝将士哪会给她关上城门的机会,他们早已冲了上来,随着冲锋陷阵的喊杀声,一张厚重的布块飞了出去,落在了落冥渊城门口,盖住了地上的毒刺。
那两护卫冲了出来,正竭尽全力地合上沉重的城门。
“冲啊!把落冥渊城门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