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
萧山潼吐完之后,果然感觉舒服多了。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肩膀上的伤口也没方才那么痛了。
那树杈上挂着的,是推他们下悬崖的车夫尸身。
只见尸身上几处关节的筋骨下边还连着些发黑的碎肉,筋络连着眼球,吊在了眼眶外面,风一吹,便慢慢摆动。
瓢泼大雨沁湿了尸身,又绿又黄还发臭的血水顺着树干缓缓流了下来。
一闻到那股腐臭味,萧山潼差点又吐出来,他捂着嘴巴,强忍着恶心,快速跑开了。
“独孤昭月——独孤昭月——你在哪?”
他低头一看地上好像有血迹,可刚顺着血迹往前走了几步,就被大雨冲刷的一点都不剩了。
这血迹应该是独孤昭月的,虽然被大雨冲刷了痕迹,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一定就在附近。
雨越下越大了,密集的雨丝砸在萧山潼的脸上,一时间都睁不开眼。
“呼,还好有个山洞可以躲雨。”
萧山潼三步做两步,跑进了山洞里。
他刚进去,还没来的及拍拍身上的雨水,就看见山洞里面的角落,有个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接着,石壁旁伸出了一只苍白的女人手。
萧山潼背后一凉,还以为大白天遇到女鬼了,吓得心脏狂跳,正准备转身逃走,却听见有人用很微弱的声音,喊着他的名字。
“萧。。。。萧山潼?”
他感觉这女鬼声音十分耳熟,便站住了脚。走近一看,那苍白的手,主人竟是独孤昭月。
独孤昭月脸上毫无血色,嘴唇也煞白如纸。她瘫坐在角落,脑袋有气无力地靠在石壁上。
独孤昭月已经虚弱的说不出话第二句话了,萧山潼见她全身衣衫都被鲜血染红,连忙上前察看她的伤势。
落下山崖的一次次撞击,使她的皮肤变得又青又紫,还淌着淤血,全身看不到一块好肉。后背被那车夫刺伤的伤口还没止住血,左臂的手臂也似乎骨折了,肿胀的比右臂大了一倍。
独孤昭月忍着痛,抬手指了指他身后。
萧山潼转头,见身后堆满了酒坛,便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搬来一个酒坛,道“你忍着点,我现在给你清理伤口。”
独孤昭月咬住自己的衣袖,将自己的后背对着萧山潼,示意他动手。
萧山潼用剑尖小心翼翼的割开了她后背的衣衫,拿起酒坛对着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倒了下去。
洁白的酒液划过伤口,瞬间变成红色。
空荡的山洞中一时间回荡着她痛苦的呜咽,直到一坛酒都倒完了,萧山潼割下一块自己的衣角,帮她把伤口包扎了起来。
血这才慢慢止住。
他又搬来一坛酒,擦拭了一下她那些淌着淤血的伤口。
独孤昭月痛的受不了,面上冷汗直流,连咬着衣角的力气都没了。
“哎,你别躲啊,马上就好了。”
两坛酒用完,独孤昭月的伤势终于被处理的差不多了。
最后只剩下那骨折的手臂。
萧山潼手刚碰到独孤昭月的手臂,她就疼的喊出了声。
“别别别!”
萧山潼皱眉道“你这个伤可要快点处理,救治不及时的话,你这只手可就废了,放心,我之前跟父亲学过正骨,保证你什么感觉也没有,就治好了。”
独孤昭月虽然没有说话,但却把“我不信”写在了脸上。
萧山潼拿提了她的左臂,对她嘿嘿一笑,道“好吧,我骗你的,我确实不会正骨,我。。。。。。。”
喀-------
萧山潼趁她不注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着她的手臂,使劲一扭,把错位的骨头扭了回去。
“啊啊啊啊------”
她的惨叫声大的几乎要把山洞顶给掀开,萧山潼脑袋被震的发晕,忍不住揉了揉自己发胀的太阳穴,道“叫这么大声,看来身体已经没方才那么虚弱了,你。。。。。”
萧山潼看着独孤昭月脸颊上的泪珠,愣了一下,道“你这是在哭吗?”
独孤昭月瞪了他一眼,擦干眼泪,立马否认“我没有。”
她嘴上说着没有哭,眼泪却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太疼了,呜呜呜——”
看着她像个小孩子一般,因疗伤太痛缩在角落掩面哭泣,萧山潼忍不住笑出了声,道“在这乱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独孤昭月,竟然会哭成这样,哈哈哈哈。”
独孤昭月虽然血都止住了,但全身却还是痛的想被千万根细针扎着一样。她抬起一双蓄满泪水的双目,瞪着面前笑的没心没肺的萧山潼,忍住想给他一拳的冲动,道“你少说风凉话了,我们现在当务之急是离开这里。”
萧山潼看着外面的大雨,不解道“可是现在雨很大啊。”
“白痴!”
独孤昭月尝试着自己站起来,四肢却使不上力。
“这山洞里堆着这么多酒和财物,肯定是附近山贼的老窝。他们随时都可能回来,我们现在都负了伤,若跟他们动起手来,我们能讨到什么好?”
萧山潼闻言,一拍大腿,道“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