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季驯在衙署中苦思冥想,朱载坖没有去召见他,而是跟自己的亲信臣子们商量起来怎么处理此事。
眼下的事情已经是十分明朗了,漕运、祖陵、百姓是不可能面面俱到的,必然是有所取舍的,潘季驯之前的想法是尽力保住祖陵和漕运,至于百姓,那就只能看天了。
朱载坖当然不能同意这种方案,但是朱载坖总不能明说自己对祖陵无所谓,可以放任祖陵被淹没,朱载坖毕竟是朱家的儿孙,这种话随便怎么都是说不出来的。
面对自己的心腹重臣,朱载坖不得不坦露心声,朱载坖说道:“如此看来,恐怕只有迁移祖陵了,两位先生以为如何?”
面对朱载坖的话,两位阁臣也在思量着,眼下的情况,似乎确实没有别的办法了。但是要迁移祖陵,哪里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仅需要说得过去的理由,还需要巨额的投入,迁移祖陵,然后在重修一座祖陵,其中的投入是极大的。
高拱和陈以勤都不建议朱载坖这么做,原因很简单,首先祖陵风水,是很敏感的问题,虽然风水之说玄而又玄,但是谁也不敢否认风水,连太祖、成祖两位皇帝都不敢迁移祖陵,朱载坖作为后世之君,迁移祖陵就更加说不过去了,一旦因为迁移祖陵导致风水变化,这个责任谁来承担。
况且迁到何处去?不管是凤阳还是南京,似乎都有些说不过去。何况要想迁移祖陵,首先就是一笔庞大的开支,太祖、成祖倾尽天下三十余年建造的祖陵,弃之不用,又重新择地营建,不知道要花费多少银子,而且祖先安葬已久,再去惊扰,恐有未便。
高拱和陈以勤都认为这事不可行,朝廷上下绝对不会同意的,虽然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但是事涉祖陵,哪个官员敢保证祖陵迁移之后风水依旧,一旦后面出现天灾人祸,总会有好事者将此事和祖陵风水联系到一起,这就极为麻烦了。
朱载坖无奈的说道:“那如二位先生之见,就只有放弃淮泗百姓了吗?”
高拱和陈以勤只得沉默以对,朱载坖不由的无奈,只得先让他们回去。
过了两日,潘季驯请求召见,朱载坖当即单独召见潘季驯,潘季驯这几日不眠不休,衣衫凌乱,胡须都来不及整理,抱着一堆图纸,向朱载坖解释起来他自己的计划。
潘季驯承认,按照之前方案,必然是要牺牲泗州和淮泗之地的百姓的,因为为了保证漕运的通畅,要引黄淮之水济运河,而同时为了防止出现淮河淤积的情况,就必须束水冲沙,但是这样一来淮泗之间就成为行洪区,因为一旦春夏时节,黄淮泛滥,为了保证漕运和祖陵,必然要在泗州泄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