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可没有人敢用盾牌挡了,看到油罐砸下来,他们惊慌失措,四散躲避。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木罐落地摔得粉碎,里面的猛火油四散喷溅,一遇明火立马猛烈地燃烧起来,被溅到的人登时就成了火人。
许浑这个憨憨咧嘴笑:“原来猛火油还能这样玩我也来!”举起那个老大老大的、里面至少还装着数十斤猛火油的木桶,对着烈焰熊熊的地面猛砸下去!
轰!
木桶砸入火海之中,发出一声沉决闷的爆炸巨响,一团巨大的黑红色火球冲腾而起,直直的冲起六七米高,城门入口入变成了喷发的火山口,无数胡人在火海中扭动身体,痛苦哀号,原本打算冲进去的恐惧地停下了脚步,看着那翻滚的烈不知所措。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猛火油燃烧的时候冒出滚滚黑烟,这黑烟顺着风势往甬道里灌,甬道中浓烟滚滚,让人窒息,胡人军士给呛得一个劲地猛咳,差点没把肺都给咳出来。现在他们给熏得眼都睁不开了,哪里还有半点战斗力惊慌失措之下阵脚大乱,自相践踏,被踩死的居然比被烧死的还多!
据守西门的猛将裴乐身上已有十余处负伤,他所带领的一百名精兵更是只剩下不到一半。原本他已经招架不住了,正在且战且退,冷不丁的看到城门甬道浓烟滚滚,胡人给熏得四处乱窜,他那已经疲惫到极点的身体又涌上来了无穷的气力,大吼一声:“胡虏阵脚乱了!随我冲杀,把城门夺回来!”
同样疲惫不堪了的守门军士齐齐发出一声怒吼,挥舞布满缺口的兵器团身而上,冲进一团混乱的胡人中间疯狂砍杀,从城门甬道中冲出来多少他们就砍多少。那些倒霉蛋给熏得眼都睁不开,哪里还有半点还手之力只能像杂草一样被人疯狂收割。
进攻西门的胡人大军大多数人都没有看到李睿和许浑投掷油罐、油桶,他们只看到城门入口处突然腾起大火,吞噬了大批精壮勇士,不禁骇得肝胆俱裂,纷纷惊叫:“天罚!天罚!火狱降临了,我们都要下火狱了!”勇气如退潮般消退,他们争先恐后的往后逃窜,全然将呼延晏的警告给抛到了脑后!
原本要退入内城的凉州军见状,立即主动发动反击,将没有及时逃跑的胡人一一斩杀,原本已经摇摇欲坠的防线居然奇迹般的稳住了!
李睿喘了几口粗气,对已经看傻眼了的张雄说:“走,去南门!”
张雄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一声招呼,十余名黑鹰剑士围了过来,保护着李睿往南门方向狂奔。许浑那货从地上捡起两支铁戟,跟在这一队人后面狂奔。
很快,这一行人来到了南门。
南门已经变成了修罗屠场,一千多名从城门冲进来的胡人和一千多名不知道从哪里翻出兵器趁机作乱的胡人战俘在这里与凉州军展开殊死厮杀,北宫静指挥四百名凉州军组成长矛方阵,苦苦抵挡着胡人的猛攻,胡人一波波的冲上来,一波波的撞死在矛墙前,然而即便是这样也无法遏阻他们的攻势。在胡人的箭雨和标枪之下,这四百名凉州军也不断有人倒下,矛墙越来越薄弱,越来越薄弱……
幸运的是,谯楼还没丢,只是也陷入了苦战。北宫静站在谯楼上指挥越来越少的军士与潮水般涌来的胡人苦战,他本人数次冲入敌阵带头冲杀,以鼓舞士气,那副铁甲上已然插满了利箭,更布满了刀剑砍劈的痕迹。正是在他的鼓舞之下,凉州军才在绝对不利的情况下死战不退,维持住这摇摇欲坠的防线。
李睿在张雄等人的保护下来到北宫静面前,向他行了一礼:“少将军!”
北宫静刚刚一矛将一名持斧登城的胡人捅了下去,一扭头便看到了李睿,不禁一怔,随即大怒:“我不是让你退入内城的吗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李睿说:“南门有失,我自然得过来帮帮忙!”
北宫静破口大骂:“你连跟人家近身肉搏的勇气都没有,能帮什么忙过来送死还差不多!赶紧给我滚,别在这里阻手碍脚!”
李睿也不废话,抢过一个猛火油罐点着,使出吃奶的劲抡向城门口:“孙子们,尝尝老子的莫洛托夫鸡尾酒!”
没有任何悬念,事先经过加热脱水,又加入了大量硫磺、硝石、磷和松香的猛火油从摔得粉碎的罐体内喷溅而出,遇到明火立马燃烧起来,化作火焰喷泉向四周喷溅,被溅到的胡人立马变成火人,带着一身大火在这尸山血海的战场中奔跑、翻滚、哀嚎。
北宫静不禁愕然。
李睿对胡人的惨状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一连几个油罐丢下去,燃起好大一片大火,将胡人进攻的梯队生生截为两段。这还没完,跟着他已经获得了充分的放火经验的许浑轻车熟路的冲进附近的箭楼,扛出来一大桶猛火油,问李睿:“曲侯,往哪扔”
李睿指向南门甬道出口:“往那里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