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无心之言，却一语成谶。</P>

徐氏的话打断了她的回忆。</P>

“一副妖妖娆娆的样子，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刘妈妈，赏她十个巴掌。”</P>

那个三角眼的方脸妇人，面容阴沉，双眼透着冷光，一步步走上前来。她猛地扯掉香荠嘴里的布，用力之大让香荠感到嘴角隐隐作痛。紧接着，妇人扬起手，开始狠狠地扇香荠的脸。</P>

十、九、八、七——</P>

每一巴掌扇下来，香荠都能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痛，仿佛被烙铁烫过一般。她的嘴角开始渗出血丝，与她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P>

头晕目眩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P>

她想问为什么，可却没有一点开口的机会。</P>

“太太，不如先听这丫头怎么说？毕竟是大少爷的枕边人，伤了容貌就不好了。要是大少爷追究起来，总不好为了个丫鬟，伤了你们母子的情分。”</P>

一个穿着鹅黄色衣衫的圆脸妇人柔柔开口劝道，香荠极力地向她望去，却目光涣散，看不清她的脸。</P>

徐氏斜眼看去，看清开口的是陈子安的生母沈氏，不屑地一哼。</P>

“要你多嘴！”</P>

徐氏最不喜欢人顶撞，特别是沈姨娘，可她想起陈子盛的脾气，还是叫刘妈妈住了手。</P>

香荠无力地伏在地上，等着徐氏的问话。</P>

\"我问你，你可是百花楼妓子出身？\"</P>

香荠诧异地看向谢佳容，谢佳容不自在地扭过头去。</P>

她不知道为什么谢佳容要在这个时候捅破她的出身，明明谢佳容一直以香荠的出身为辱，不愿和旁人提起。</P>

可正座上徐氏的目光太炽烈，她只能硬着头皮说：“是，可奴婢——”</P>

“侍寝以来，你可从未喝过避子汤？！”徐氏的语气更重了。</P>

“是，但——”</P>

香荠又想要解释，徐氏却不耐烦地再次打断她。</P>

“好了，这还有什么不清楚的！你隐瞒自己的出身，用这份脏污的身子侍奉我儿子，诱着、勾着我儿日日宠着你，败坏主子的身子，还妄想承养陈家的子嗣！可怜我儿单纯，竟被你的皮相所骗！刘妈妈，继续行刑！”</P>

侧座上，一个青色衣衫的妇人蹙起了眉，想说些什么，却被旁边紫色衣衫的妇人按住了。</P>

陈子盛——单纯？</P>

是我想日日承宠，是我妄想承养陈家子嗣？</P>

香荠只觉得每一句都那么可笑。</P>

看着刘妈妈再次恶狠狠地向她走来，她突然不知从哪里生出了一股力气，后退了几步，靠着柱子强撑着站了起来，大声喊道：“奴婢冤枉，夫人容禀！不然香荠就撞死在这兰雪堂里！”</P>

四周似被她突然的气势所摄，连刘妈妈的动作都停了下来。</P>

香荠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乖乖挨完这十巴掌是她最好的选择，但是她突然就不想再受这种折辱了。</P>

徐氏微微一怔，随即笑道：“你凭什么认为，你的命就这么值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