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啁,轻轻地摇了摇头说了一句话。
雁夜一动不动,好像自己变成了公园里的一棵树。感到一种使心脏缩紧的无力和孤立。
自从少女时代起,一直到成为人妻,成为两个孩子的母亲,葵对雁夜的态度从来没有变过。年长三岁的青梅竹马,简直像亲姐姐一样总是温柔地对待雁夜,设身处地地为他着想,亲切地毫无一丝顾虑地对待他。
她明确的在两人中间划清界限这还是第一次。
“如果你遇到小樱的话,请亲切地对待她吧。因为那孩子很依恋你的。”
在葵目光所望之处,凛在很开朗也很有精神地一心一意地玩着,好像要借此把悲伤赶走似的。
好像在说正在玩耍的凛就是答案一般,好像在无言地拒绝旁边无语伫立的雁夜,远坂葵一直保持着休息日里母亲和蔼的表情,仅仅用侧脸对着雁夜。
即便如此也没有逃脱雁夜的眼睛。当然是不可能看错的。
坚强的,冷静的,肯定着命运的远坂葵。
即便如此她也不能完全掩盖掉眼角里积蓄的那滴泪水。
看着本来以为再也不会映人眼帘的故乡景色,雁夜快步疾行。
无数次,想着要回冬木市,却从来没有渡过河川踏人这深山小镇。
想来已经是阔别了十年之久吧。和日新月异不停开发建设的新兴城市不同,这儿简直像时间停止了一般没有任何变化。
和记忆中一样安静的小镇。但是放慢脚步眺望,复苏的回忆没有一个是让人觉得心里舒服的。故意忽视这种对己无益的乡愁,雁夜开始回想大约一个小时之前和葵之间的会话。
“……即便这样也无所谓吗”
朝低着头的葵,不假思索地发出的质问。没想到自己嘴里会说出那么严厉的话,这是数年来第一次。
不显眼,不妨碍任何人……一直抱着这样的处世方针活下去。愤怒和憎恶都被雁夜抛在了这个深山里寂静的小镇上了。对于抛弃故乡的雁夜来说没有任何东西值得在乎值得拘泥了。不管再怎么卑劣的事,不管怎样丑陋的事,与对这片土地上所憎恶的一切简直不能相比。
所以――对了。八年前也发生过像今天这样把感情表露在声音里的事。
那个时候雁夜不也是用同样的声音同样的气势质问着同一个女性吗。
“即便这样也无所谓吗”
――那时候也是这样问的。对着年长的青梅竹马,在她即将嫁到远坂家的前一天晚上。
不能够忘记。那时候她的表情。
好像觉得有些困扰,又好像觉得有些抱歉似的,因为羞涩而红了脸,她轻轻地点了点头。看到那个端庄的微笑,雁夜投降了。
“……我已经想通了……追求很平常的家庭幸福是错的……”
那些话,是在撒谎。
八年前的那一天,她接受了年轻的魔术师求婚的那一天,那个笑容确实在坚信着幸福。
也正是因为相信了她的这个笑容,雁夜才承认了自己的败北。
当时想着葵所要嫁的这个男人也许是唯一一个能给她幸福的男人。
但是我想错了。
对于这个致命的错误,雁夜比谁都更痛彻心扉。正因为痛感到魔术这个东西是多么的可怕和遭人唾弃,所以雁夜才决定拒绝命运,和父母兄弟诀别,一个人离开了此地,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