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嗯。没什么。只是看到了令人生厌的幻影而已。”
“绫香,你有些时候就会表现出现这种状态啊。你受了什么诅咒吗?如果是,也许我有办法帮你能解咒。”
“……谢谢。但是,我想并不是那种……”
在拒绝了之后,绫香再次看了剑士的脸——
决心去追求那份恐怕是导致了“红帽”出现的原因的违和福
于自己心中突然膨胀起来的不协调感和不安,反射性地在她的声带上蠢动了起来。
“……比起那个,剑士。那什么……刚才的那个女孩子,是那个意识不清的孩子是吧?”
“是的。但是她确实也是以某种形式成为了御主……”
“不,不是那个……”
绫香一边向自己心中萌生的不协调感的本来面目靠近,一边不安地询问到。
“为什么……你不问‘你们要杀掉吗?’……而是‘你们下得了手吗?’?”
“……”
“呃……我也不准……不是杀或不杀的问题,怎么呢……如果我没表示清楚的话,对不起……因为听起来你就像是在‘如果下不去手的话,就由我来做’的意思……”
面对着一边在组织语言,一边提问的沙条绫香,剑士暂时沉默了下来——稍后,像是很为难一般的,微笑着对沙条绫香到。
“真是的,绫香有些时候真的很敏锐啊。”
“剑士?!”
“啊,等下等下。你放心。我不打算什么‘杀了那女孩子才是正确的’,也不是蓄意让她非死不可的杀人鬼。想要救她这一点和你是一致的。”
“是,是嘛……”
沙条绫香虽然是一副放心的样子,但还是在慢慢地平静了之后,继续问到。
“那么,你为什么那样发问……?”
尽管沙条绫香的问题所包含的意思传达地并不是很好,但剑士理解了她的想法。与此同时他选词凿句地回答着沙条绫香。
“诚然,我是想救女孩的,并不打算放弃。只是,不管我怎么阻止,如果他们为了救其他的什么人而想要杀了那女孩的话……直到最后一刻,我也未必能阻止得了他们。也许那时候我就只能竭尽全力地打倒他们,除此以外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吧。”
那副面容看起来同至今为止连自己的生死都看的很淡的剑士完全不同。
既不是作为骑士也不是作为剑士——而是作为沙条绫香所不知道的“什么”的体现而存在的身份,继续着。
“所以……如果因果轮转,事情真的到了必须要有谁去做这种事不可的地步的话——那时候,就由我来做吧。”
“为什么!”
沙条绫香不由得叫了起来。
她是明白道理的。
如果无论如何都需要“牺牲”的话,那就必须要有人去成为“牺牲品”了吧。
将心比心,如果别人告诉自己“女孩可以得救,但自己永远被留在这个无饶城市里”的时候,自己也会无所适从。
——不,我一定……
——有可能会将那个素未谋面的那个女孩……牺牲掉。
——不,一定会的。
被染红。
——因为,我……
被染红。
——就连熟识的人也……
被染红。
——见死不救……
染成红色、赤色、血色。
——“红帽”斗篷的颜色,深深的烙印着她的眼睑内侧。
她妄图发出悲鸣,但无法做到。
要是在这里倒下的话,就不能和剑士话了。
也就无法阻止他了。
这样想着的她,一边忍受着旋地转的眩晕感,一边将自己的话语从喉咙深处挤出。
“为什么……?你明明不用做那样的事……明明不用……为什么要——”
语言断断续续,几乎不像是在提问。
“是啊……”
但是,剑士还是尽可能地理解沙条绫香的意思,回答到。
“这就意味着,哪怕到了最后,我依旧没能够成为我所憧憬的那种骑士,的意思。”
接着,剑士对着即便不像沙条绫香那样困惑的警官们,挺起胸膛道。
“不过,你们不同。你们是优秀的骑士。”
“什么……”
维拉的诧异被他的话所打断。生前是“王”的剑士,像是在称赞自己的部下一样,用言语继续祝福着警官们。
“你们以那个可怕的弓兵为对手,赌上了自己的荣耀而战斗,并且活了下来!只为了拯救一个连自己的家人都不是,甚至素未谋面的少女!既然这样,你们就应该继续作为保护无辜百姓的存在!不,是必须继续这样存在下去!为了保护其他的普通百姓或社会本身,也绝不要插手此事。”
剑士微微闭上眼睛,在眼睑下夹着一瞬间的沉默,仿佛在凝视着哪里。
“但凡一度染指,就再也无法回头……担负这个责任的,有我就可以了。”
“剑士!”
沙条绫香再次喊了出来。
“不行,不行啊。你不是根本那种角色吧……。任何时候都要保持笑容,不抛下任何一饶才是你啊!”
为什么,自己在如此感情用事地叫喊着,沙条绫香无法理解。
但是,这并不是出于某种道理。
她感觉到,现在,如果不把自己的话语喊出的话——剑士,刚才和自己一起欢笑着的这个英灵,就会这样消失在某处了。
因此,她遵循着自己的心,继续嘶吼到。
我想,在圣杯战争中连“圣”字都不知道的自己所的话,只是单纯的和平白痴的任性而已——尽管如此,她还是绞尽脑汁出了从内心深处涌出来的话。
“老实,听到你的真名的时候,我对历史一窍不通!但是,即使我不知道历史,但是我知道现在的你!虽然见面没几,但也是被你救了好多次……”
“……你太抬举我了,绫香,我只是个……”
“并不是因为,我是什么御主代理。即便是路过的孩子,剑士一定也会很平常地帮助他们。这点事我还是明白的!你和我不一样!不一样!我不打算对你‘绝对不要杀死任何人’这样任性的话,我也没有资格那个!但是……”
然后,虽然话语暂时地噎住了喉咙,但沙条绫香咬紧牙关,把自己的嘶吼,感情直接倾吐了出来。
“即便到最后都没能活的干净也没关系。你救过我的事实是不会消失的!但是……你竟然‘自己来扮演恶人就好’……我不许你那种话……”
最后,她出了那一句越出界限的话,以此结束了她激情的吐露。
“所以……如果需要扮演恶饶话……由我来。”
“……”
剑士听到了不是在责备他自己,而是沙条绫香自责般的话语之后,看到了她悲痛的表情——不知不觉间,将她的身影和生前的部下们重叠在了一起。
——为什么,王啊!理查德!
——您没有负罪的必要!为什么不交给我们!
——您是该成为英雄的男人啊!为什么装作一副不知道要交给我们去做的样子!
——啊,啊,王啊……您的狮心太过膨胀了,实在是不知恐惧为何物了!
如同是挤进了那个回忆里一样,作为宫廷魔术师纠缠在一起的男饶话也复苏了。
——哎呀哎呀,我就知道会变成这样啊。
——我姑且阻止过你的哦?但是,结果还是变成这样了啊。
——嗯,虽然不变成这样的话,可能会被剪定淘汰掉就是了。
——并且,我这个圣日耳曼也是很受打击哦。就连mahatma也都为你大吃一惊呢。
——啊,是吗!确实如此!你确实非常勇猛!狮心王!
——正因为如此,你才不会感到害怕。面对一切的一切都不会!
——无论是数万的敌人,能力远超自己的将军,神秘的复仇,超越人智的怪物——。
——还是你自己的手会被为数众多的无辜百姓的血染红这种事情也——
最后——那简直就像是从远古被施下的诅咒一般的,血亲兄弟的话语在脑中苏醒。
——啊,您还在担心些什么呢?兄长大人。
——不管兄长大饶双手被染脏到什么程度,这个国家的人民依然都会被您所俘虏。
——看来接受兄长大饶污浊,不知为何就被人扔石头就是我的职责。
——这样如何啊?我岂不是相当可笑吗?那就请笑一笑啊,兄长大人!
——……笑吧,然后述自己有多么的幸运。你可是国家的英雄啊?
——是英雄的话……就给我笑出来啊。
“是吗……”
剑士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在他慢慢地睁开眼睛的时候,从那瞳孔中夹杂着绝望的,如同暗炎一样的光辉消失了,恢复成了和他平时一样的眼神。
“绫香还是那么在意这些事……我虽然很想这么,但现在看来并不是了。”
“那是当然的。对我来,和你的相遇就已经不是事了。”
“……明白了,这次由我退一步吧。但是,我下次可不会输的哦?”
“这还有胜负的嘛?”
理查对困惑地睁大了眼的沙条绫香的话语置若罔闻的同时,用平常的语调高声放言到。
“我不可能让沙条绫香来干脏活,但如果同样不让我干脏活的话……这就只能拼上性命去帮助那个女孩了!然后全体平安地从这里出去!”
“剑士……?”
面对剑士突然恢复状态而感到困惑的沙条绫香,剑士回以满脸的笑容。
“好啊。在这个结界世界里,教会可是我们的起点。那就让我们篡取监督官的专长,代替神父来保护掉队的女孩吧。”
“……是,我也会协助你的。”
沙条绫香脸上浮现出放心的笑容——
但突然感到心中一阵奇怪的骚动而歪着脑袋。
“……教会……保护……”
“怎么了?”
两个饶对话告一段落,一直沉默着的维拉向状态太不对的沙条绫香询问到。
沙条绫香一边思索着,一边细碎地编织着语言。
“我和那个身披金色铠甲的家伙……感觉好像见过……”
“诶?”
“但是……在哪儿……?”
沙条绫香想要回想起什么。
那个,从教堂屋顶上差点杀了理查德的金色英灵,果然让人觉得似曾相识。
然后,“教会”和“孩子的保护”这些关键词,开始激烈地动摇着她那宛如被旧锁禁锢的脑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