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之内，柳白端坐。</P>

一夜未眠的他，眼神之中却没有显现出丝毫的疲惫。</P>

可这满头的白发，却是静悄悄得将柳白昨晚的心境，尽数诉说。</P>

这一个模样，让陈婴愈发揪心，只能埋头继续干活。</P>

陈平抿唇不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P>

或许说，他是最了解柳白的一个人，知道这个时候，什么都不应该说。</P>

至于萧何，昨夜被韩信‘借’过去，现在都还没有回来。</P>

事实上，这也是柳白的安排。</P>

一个人政治生命的开始，除却了朝堂上的明面身份之外，更多的还有私交。</P>

权力的本质，从来都不只是从上赋予便可以的，还有同级之间的不排斥，下级之间的支持拥护。</P>

丞相府的一夜剧变，柳白更是亲口下令，不能去通报萧何。</P>

即便是这样的时候，柳白想的依旧是自己人，和大秦的将来。</P>

“柳公，夏无且来了。”</P>

就在此时，龙且急匆匆跑入厅堂之内，开口禀报。</P>

那眼神之中，甚至有一些惊喜。</P>

夏无且乃是咸阳宫之中的神医，说不定医术比端木震亨还要高呢？</P>

“让他进来吧。”</P>

柳白面容之上不见丝毫情绪，只是淡淡开口。</P>

“是！”</P>

龙且快步跑出。</P>

反倒是陈平不由微微紧张。</P>

方才他已经问过端木震亨，这凰心效果如何，连端木震亨都无法确定。</P>

连陈平这样的惊世大才，此刻都犯了后世病患家属通常会犯的一个错误：想要从多个医生的口中得到心安的回答。</P>

....</P>

“柳....”</P>

没过多久，夏无且走入厅堂之中，刚要行礼，便是瞳孔猛然一颤。</P>

只见寻日里风采卓绝的谪仙人柳相，此刻一头白发！</P>

突如其来的改变，让夏无且甚至连行礼都是一滞。</P>

“夏神医，无需多礼。”</P>

柳白摇了摇头，轻声开口。</P>

对于夏无且的反应，这都是在他的意料之中。</P>

“柳相，还请伸手，老夫为您诊脉！”</P>

夏无且这一下终于知道为什么始皇陛下让自己过来了，也是将药囊往案桌上一放，快步上前。</P>

柳白伸手，并没有拒绝。</P>

夏无且是什么身份，他来到丞相府代表的便是始皇陛下的旨意。</P>

龙且、陈婴、陈平三人皆是看向夏无且，完全不敢有丝毫出声。</P>

夏无且将手搭脉，忽而面露惊疑之色。</P>

“柳相脉象，气血充盈，如澎湃大海，比之以往，非但没有损伤，反倒是增强了许多。”</P>

“可....短时头生华发，乃是心脉受损之征，现在....这....”</P>

柳白的脉象把夏无且都快整不会了。</P>

一夜白头，那伍子胥也曾有过，但其人身体强健，尚且大损。</P>

以夏无且对柳白脉象的过往认知，他甚至做好了当即急救的准备。</P>

可这....强健的脉象，让夏无且甚至怀疑是不是搭上了龙且的脉。</P>

“夏神医，我服用了凰心。”</P>

柳白轻声开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