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下之术,要予所求,持所忌。龙五都被提拔为南镇抚司指挥使了,却连一处像样的宅邸都没有,柳白还是太过年轻。”</P>
“况且...”</P>
冯去疾微微一顿,手中拐杖一拄,开口道:“老夫也曾派人了解过这个玄七!出身出身烟花风阁之内,眼界狭隘!”</P>
“龙五杀了我世家死士千名,立下大功,妒忌再正常不过!”</P>
“先前咱们还担忧柳白是否当真会放下图书馆,如今...”</P>
“无忧矣!”</P>
说罢,冯家父子相视一笑。</P>
只要柳白不插手,他们甚至可以毫无顾忌得明天对图书馆出手了!</P>
儒家...</P>
若是连这种丧家犬一般的货色,在世家面前蹦跶欢快,那世家还有何颜面可言?</P>
...</P>
翌日,咸阳安民街之上。</P>
柳白乘坐马车出府,前往咸阳宫朝议。</P>
今日最为主要的事情不在朝堂,而在正午的图书馆开放仪式。</P>
所有的计划都做好了,局也布下了,柳白心情也格外好。</P>
甚至...</P>
他居然没在马车上睡觉?</P>
事实证明,一个贪睡的人,在遇到喜事的时候,也会有精神!</P>
“柳公,事儿都吩咐兄弟们了,季布清晨的时候也来说过,一切都准备好了。”</P>
“不过绿头巾好弄,那赤眉要买丹砂,丹砂太贵了,他那些小兄弟差点用血染。季布问俺借了十个大钱,俺回府能不能报一下账房啊?”</P>
龙且开口问道。</P>
他也穷啊,借完这十个大钱,这个月别想去春风苑,扬他那便宜大哥黑夫的‘威名’了。</P>
“报报报!”</P>
“你小子,每个月薪俸都快赶上冯劫这个御史大夫的薪俸了,偏偏身上连个大子儿都存不下来,出息!”</P>
柳白没好气得骂了一句。</P>
他对手下人,真就是‘大方’两个字都不足以形容。</P>
陈平别说了,外面十个大钱一两还有价无市的茶叶,一天喝到晚。</P>
萧何现在已经计划在咸阳买房定居了。</P>
就这个龙且,跟自己最久,却是最穷的一个,甚至在春风苑还有赊账?外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柳白抠门呢!</P>
“嘿嘿。”</P>
龙且干笑一声,完全不敢有任何辩驳!</P>
就在他这一笑之时,异变突生!</P>
只见马车前方,一名花白头发老者,身穿带着两个补丁的儒衫,提着一个酒葫,竟是差点撞到。</P>
“驭!”</P>
也得亏龙且力气大,猛地一扯缰绳,马车以极为危险的距离,堪堪撞掉了老者的酒葫。</P>
酒水洒落一地。</P>
“完蛋 ,这赔钱柳公肯定要扣我的月钱!”</P>
龙且都快有哭腔了,这个月看来有两天不能去见小六了。</P>
然而,</P>
这花白头发老者,比龙且还利落,直接往地上这么一躺,放声高歌而嚎哭!</P>
“虎兕出于柙,龟玉毁于椟中,是谁之过与?”</P>
“虎兕之过耶?守之过耶?政之过也?绝虎兕而不敢议政?”</P>
“天下怪哉也!天下冤也!”</P>
嚎哭之歌,令柳白眉头一挑!</P>
....</P>
解释一下哭的什么内容:</P>
老虎和犀牛从关押的笼子里跑出来了,撞到了盒子,里面的美玉和龟甲坏了,到底是谁的过错?</P>
老虎和犀牛的过错吗?守卫的过错吗?还是天下之政的过错?为什么将老虎和犀牛杀了个干净,却不敢议论政事?</P>
这天下的事情好怪啊!这天下的事情好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