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五日傍晚,洛阳东城晖文里。
整个流程经历下来,还真用了不少时间,而且弄得又累又饿。早知道手铸金人是体力活加精细活,中午一定多吃些,可在陌生人面前,义兄面前,丹阳王面前,尤其还有小皇帝,孙云坐立不安,哪有心思吃饭,也就是勉强填了几口,到现在已经饿的两眼发昏。
活是做完了,也不知道品相怎么样,桌案上分别摆好小皇帝、元子攸、孙云刚做的泥人等着检验。元子攸看了看,笑道:“大云,这些天和陛下学着做,我可是也有一定的技巧了,我敢说,陛下的手艺我比不上,不过比你做的一定强不少,不信,敢不敢和我打赌?”
孙云一听,有些感慨,元子攸能做侍读并一步步高升,决不是偶然的,看人家随时能调节气氛,不像自己,木头桩子似的,真担心以后进入仕途可怎么混,看来真要多学学,于是道:“那是自然,我头一次上手,工序陌生,做出来的一定难看,请陛下莫要笑话。”
元诩道:“我看未必,大云,你就和子攸赌一赌,你的手法我全程看了,很细腻,一点陌生感都没有,完全是个动手动脑的高手。午间的时候我们提到司空工部,我看这里边的差事很适合大云,以后丹阳王主持工部后,安排你做参军一定胜任。来,后话留给以后,现在我们一起拆开。”说完,他率先噼里啪啦清凿泥壳。
元子攸立刻紧随:“那咱就比一比,我就不信,大云手再巧,能比过熟能生巧?”
时间不大,铜像清理完毕,注目一看,元诩做的品相还是一般,元子攸的更差,而孙云的不知是赶巧了,还就是心灵手巧,看着细腻圆滑相貌完好。孙云有些糊涂,自己做的怎么会比演练过多次的小皇帝还好,是自己有主角光环无所不能,还是这项工作十分简单?
元子攸一副惊讶表情:“哎呀?奇怪了,陛下怎么知道大云天生就是做工部的料?这简直和大匠无甚区别啊。佩服佩服!看来,我是不能再陪着陛下弄了,否则陛下早晚都得被我拐带的越来越糟糕,以后大云有时间还是你来陪伴陛下吧。”
孙云一听,是不是又上套了?不免有些后悔,按说小皇帝养尊处优惯了,根本没有动手能力,做出来不好看很正常。可是元子攸按说动手能力强,怎么做出来的还不如小皇帝,莫非他是有意隐藏,给小皇帝留面子?还是他故意引自己露出技巧,想持续的把自己牵涉进来。而且自己上来就比小皇帝做的好,会不时引起小皇帝的不满,刚才子攸兄还不经意的为自己掩护,这么看来还是自己失算了。
小皇帝道:“术业有专攻,大云长于技巧,是难得的人才,而且还善于钻研,一定之前看过不少资料,回头你整理整理,等下次来,给朕好好讲讲。”
得!看来这算推不掉了,早知如此,不如糊弄糊弄,又一想,也不行,如果真弄得啥也不是,指不定会有什么惩罚或歧视等着呢。不行,伴君如伴虎,干脆不如早点告辞,省得言多必失,也免得在这里会受罪。于是道:“陛下的嘱咐,学生记下了,回去之后立刻到图书馆,查找相关工艺记载,说不定能有更简单可靠的法子,那学生这就告退。”
小皇帝经过一起劳作,看样对孙云也挺喜欢,道:“时辰也差不多了,屋子里有些呛人伤体,确实不宜多呆,走,我们一起出去吧,顺便送送大云。”
孙云一听,不会还有吩咐吧,心里又悬起来。只见一边走,元诩一边说:“累了半天,大云是不是又饿了,不行,你在这儿吃了饭再走吧?”
孙云一听这哪行,在这儿简直活受罪,恨不得一刻不留,可他不知道怎么拒绝,便看看元子攸。元子攸道:“陛下,我们呆的时辰不少了,再长会引起猜疑,再说大云也该回校翻翻资料看看书,他若想进入工部任职,必要的基础知识以及经学学问也还是要有的。”
小皇帝道:“也好,那大云你就先走吧,子攸让李彧安排个车子送送。”
大云一听忙道:“多谢陛下关心,学校不远,学生想走着回去,免得有人看见不好。”
小皇帝道:“大云的心思还是挺细的,那就委屈你了,我们和丹阳王打过招呼也走了,等下次有时间,我们再见面。”说着话已经来到外边,喊过来元修,让他送孙云出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