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交津与定州之间,元洪业大营。
元洪业与尉灵根、潘法显,正接待鲜于修礼派来的偏将韩楼与郝长。几个人都坐在几案后,元洪业还真不赖,弄来一些蜜水、水果、甚至果酿酒浆,只见他拱手道:“韩将军、郝将军,这么早麻烦二位长途跋涉来到我的营房,实在是有劳了,二位将军喝点蜜水解解渴,我这就安排酒宴和歌舞,为二位解解乏。”
韩楼拱手道:“不敢不敢,元都督别客气,我们说完话就走,王上还等着我们回信儿,不敢耽搁,等有时间,再来大都督这儿叨扰。”
元洪业道:“既然二位军务繁忙,我就不挽留了,那就带些水果回去路上解渴。”说完一使眼色,尉灵根和潘法显从旁边取过两个盒子,摆在韩楼与郝长面前。稍微打开盒盖,里面表面是精致的水果,下层是一些元宝首饰。
韩楼急忙推一推,道:“大都督您太客气,我们不过上支下派,不敢领受。”
元洪业道:“哎,二位将军难得来一回,哪能空着肚子回去,还不带点东西吃呢。不说这些,请问,王上派二位来,不知有何吩咐?”
韩楼道:“王上是想问问,德王是否已将王上的意思转达给你们,你们又是如何打算?”
元洪业道:“已经转告了,而且我们大营上上下下都没意见,愿意听从王上的安排,接受征北军的受降。只是我这边已经接了定州杨津的铁卷丹书,正与杨津沟通,看看他那边是否同意转降征北军,同时如果可能的话,看看能否多弄几块丹书,你们二位也是元老,早在朝廷的黑名单,若没有个铁卷做保障,心里也没底是不是?”
韩楼和郝长忙谢道:“多谢大都督替我等着想。”
元洪业道:“应该的。书信已经送去了,估计杨津那边也需要向朝廷汇报,毕竟他的定州和征北军都归朝廷管,他和元渊同殿称臣,至于究竟由谁受降朝廷会统一安排。我估摸着,八百里加急,最迟明天早朝的时候,消息就能传到中书省,后天就能得到回信。一旦回信,我立刻通知王上,肯定不耽误功夫。”
韩楼道:“如此甚好,毕竟好几座大营,士兵加后勤家眷好几十万,如此重大的关节,王上不得不小心,生怕迟则生变,所以还请大都督体谅王上的担心。”
元洪业道:“当然当然,我知道,其实如果直接向征北军元渊大将军纳降也不是不可,只是他那边没有铁卷丹书,如果王上放弃铁卷,我这边立刻可以整军,随王上归顺。烦请二位将军,回报王上,我们就听王上的命令,怎么指示,我们就怎么行动,绝不延误。”
韩楼和郝长相互看了看,道:“也好,我们也看到元都督的态度了,回去也把这边的情况如实禀报,至于王上的具体安排,只能听从他的想法了,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回去复命。”
元洪业道:“多谢、多谢。二位将军,真不吃了午饭再走?那好吧,我送送二位。”
韩楼道:“不敢不敢,大都督军务繁忙,我们就不打扰了。”
元洪业道:“也好,那就请尉将军、潘将军相送,你们帮忙把水果给二位将军带上。”尉灵根、潘法显含笑把礼盒包好,送韩楼和郝长离开军营。
两下拱手辞别,韩楼与郝长领着卫队向东回交津。俩人挺美,随便一次巡营顺带捎句话,竟然得了不少外劳。郝长道:“韩兄,还是做别帅好啊,可以私藏一些抢劫的好东西。我们兄弟东征西讨的,缴获了钱粮几乎都要上交,手里真没剩下什么。”
韩楼道:“这些年经年累月的抢掠和坚壁清野,村镇的百姓都逃难或进到州城,那还有油水可捞,我们还行呢,手下弟兄更苦,甚至连吃饭都快成问题了。既然要投降,那就快点吧,魏军不是答应,只要归顺了,立刻就拨发粮草么。”
郝长道:“也难说,即便应急给了,以后的日子怎么办呢?就地安置需要大量的物资调拨,迁徙又会成为上次的厄运,再说瀛州定州再往南就离都城洛阳不远了,朝廷能让我们过去么?怎么看,都没出路。或许,元渊能有力度,他承诺的能实现就好了。”
韩楼道:“别想了,这些都是王上操心的事儿,我们跟着听喝吧。”
俩人行进葛荣驻防一带,看见前边一片树林边上,有一支队伍正在休息,刚一紧张,手下亲兵眼神儿好的忙报告,正是德王葛荣的旗号。俩人见竟是德王在此,忙引队过去,来到近前真是葛荣,身边还有王基、任祥、潘乐、韩显等战将,正支着锅灶简单的煮饭。
葛荣的哨兵也发现了韩楼等人,因为自己人,简单的问过话之后,俩人来到葛荣的近前。他俩刚施礼,葛荣先发话道:“韩将军、郝将军,这么巧,二位这是巡营呢吗?”
韩楼回道:“是啊,大将军,我们大营好几座,延绵几十里,不得不巡查防备。德王这是?”葛荣最早投奔的鲜于修礼,深得倚重,封为大将军。五六月的时候,因独立抗击元琛移军邯郸,从而脱离了鲜于修礼管制,于是加封德王,不过老人还是称呼他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