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惠镇都将署衙后院,崔延焕、崔延夏、薛都尉几人,正陪着一个异族的大汉,围坐在炕桌边小酌,地下烧着炭火,上边煮着浊酒,屋里热气腾腾,酒肉香气。</P>
只见崔延夏说道:“薛都尉今天的事情做的绝,一问三不知神仙没法治,任他寇俊还是帝俊。只要挨过几天,过了交接日期,寇俊找不到实质的证据,也就奈何我们不得,到时候我们一起回京,贫道走动走动我师弟丘念的关系,他就是在汝南王面前一句话的事儿,薛都尉和我兄长平级调动那就是板上钉钉。哪不能某份差事呢?对不对,咱不必非得靠着盐池不可。”</P>
薛都尉道:“延夏兄有所不知,能来盐池是份肥缺呀!此处我与崔将军经营多年,可谓风雨不透、日进百斤,如今白白拱手他人,实在可惜啦!”说着举杯和大伙干下。</P>
崔延焕酒杯一墩道:“最可气的是,寇俊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态度,令我实在难咽这口气,同是朝廷命官,不过是前任后任,他凭什么对我带答不理,凭什么让我下不来台!”</P>
薛都尉道:“常言道,小不忍则乱大谋,毕竟他寇俊还掌握着我们的考评呢。伸手不打笑脸人、开口不骂送礼人,咱的目的就是过了眼前这关,至于他收不收礼,那都是次要的,不受收更好,咱还省下了,留着请道长给丘念送去,没准还能委派个比现在肥的官呢。”</P>
崔延焕道:“这些我都懂,也这么做了,只是胸中憋的这口气太难受了。”</P>
这时旁边那位回族大汉道:“要依着我,解决农妇儿子的时候,顺便给他办了,哪还有今天。”他的口音虽然生硬,不过听着倒很清楚,看样子来中原很久了。</P>
薛都尉道:“马里奇,你想的轻松,朝廷命官上任途中被人谋杀,朝廷会震怒的,到时候我们一干人等都要被立案调查,那我们的事情想捂都捂不住。”</P>
崔延焕补充道:“老马,你是外族人,不懂中原的事情,尤其中原官场的事情。”</P>
马里奇道:“我虽然不懂你们官家的事情,可是我懂点江湖上的事情,只要把这事儿引导江湖仇杀,找个合适的替罪羊,不久就解决了么。”</P>
薛都尉道:“话虽如此,急切之间不太容易做好这个局,没有把握之前,绝不可引火烧身。”</P>
崔延夏说:“其实马里奇说的不是一点道理也没有,如今正有个天大的机会,如果我们利用得当,当会神不知鬼不觉的置寇俊于死地。”</P>
崔延焕道:“贤弟,你此话怎讲?”</P>
崔延夏道:“今晚,寇俊与同来的洛阳玉清宫道士本地人张远游,为了镇压盬宗庙的鬼魅,而做了一场法事,其中还有个目的是什么寻找张远游的先祖太平道的张角天师曾经使用过的九节法杖,我觉得这绝对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P>
马里奇已经喝了不少酒,因此舌头更生硬,他说道:“等一等,你说什么法杖?”</P>
崔延夏道:“哦,这事儿是这样的,这个张远游、他的先祖据他自己说是东汉末年的黄巾大起义的领袖张角、张宝、张梁兄弟,张角从方士于吉那里授得太平经,然后创立太平道,自封为大贤良师,手中不知从哪里得来一柄法杖,有治病救人、起死回生的法力。后来张角病死军中,他的法杖下落不明,有说随他安葬在在定州,不过更多是说法是不知流落何处。张远游最近不知从何处听说那柄权杖浮现于河北,所以他四处打听,正巧来到此处。”</P>
这时马里奇突然惊讶道:“我们拜火教的教主索洛亚斯德创立教门的时候就有一柄至高无上无所不能的法杖,他当年被刺杀的时候,就是因为法杖不翼而飞。难道这柄法杖流落到中土了么?张远游道士现在正在阵外的破庙里么?一会儿我也要看看。”</P>
崔延夏道:“别着急、别着急,这个事儿属于没影的事情,听听而已。定州离此甚远,即使有所谓的权杖也不会流落到蚩尤村这里。不过你要想去,倒是可以顺便做点别的事情。”</P>
崔延焕道:“贤弟,听你说了半天,你有什么打算么?”</P>
崔延夏道:“不错,他们之所以做法有两个目的,一是盬宗庙晚上闹鬼,所以咱们镇子里的汉民官吏百姓心里惊慌主张驱神捉鬼,寇俊新来乍到难免也要入乡随俗。第二,张远游借机会找他所谓的法杖,当然这事儿并不靠谱。但无论什么原因,银湖对岸的蚩尤族并不买账。按照他们的想法,应该祭祀蚩尤神才对,所以这些天一直阻挠,这也和兄长请我过来,一直没成法事儿是一样的。但今天寇俊不知怎么弄得,蚩尤村百姓竟然同意张远游做法,但前提是蚩尤村民要在旁边监督。虽然寇俊的运气好,比我们获得村民的认可,但这也给我们带来一个意外的机会。各位细想,如果我们利用他们做法鱼龙混杂的时机,设法挑起汉民和蚩尤村的冲突,然后趁乱杀了寇俊,最后嫁祸给蚩尤村,不但兄长的怨气便可出,而且我们趁机还能铲除蚩尤村那借个刺头,包括一些与我们不是一条心的人。只要这件事情做的天衣无缝。到时候我们就说蚩尤村民风彪悍,不服新官管束,说不定兄长还能连任呢。”</P>
崔延焕听了心里一动,看着薛都尉道:“老薛,你看这事儿可行么?”</P>
薛都尉眼珠转了转,道:“别说,还真是好机会。不过这事儿还得靠马里奇才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