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元帅同两军将领二十多人齐聚一堂，正在商议的就是对女真人的处置。</P>

而这里面，仅有一个女性，名唤瑶琴。</P>

此时的瑶琴，因为一直以来的兵荒马乱，也跟其他人一样身着甲胄，她神情跟平日一样，很冷。</P>

她看向了堂上方才说话的王禀，知道王禀有所顾虑，于是缓缓开口：“王帅或许还不知，就在刚刚，密谍司已然收到旨意。”</P>

众人闻言，都将目光放到了瑶琴身上。</P>

只听瑶琴缓缓说道：“陛下有旨，此番北伐不只是灭金，还要灭族。金人女子可以不屠，但男的……无论老幼，皆不能活。若非如此，我也不敢做这个决定。”</P>

这话一出，整个堂屋，所有人都变得很沉默。</P>

也因为所有人的沉默，堂屋内变得很是安静。</P>

在他们许多人看来，女真人虽然有错在先，残忍在先，但无论老幼的屠杀，终究还是残忍了些。</P>

但许多人也只是觉得残忍，而不是同情或是怜悯女真人。</P>

也不可能因此而违抗旨意。</P>

只是有些感叹或是震惊天子残暴的一面。</P>

城外林间一处空地。</P>

上百个女真人被带到了这里。</P>

他们有金国将士，有金国百姓，有金国贵族，还有金国天子。</P>

他们每一个人都是一脸绝望，似乎已经放弃了抵抗。</P>

人群中，完颜亶蓬头垢面，此时还穿着龙袍，只是身上的龙袍已经沾满泥灰，已经多处破烂，他环视四周的臣民，又环视周围的乾军将士，心中有着对死亡的恐惧。</P>

但他也知道，今日自己大概是必死无疑了，害怕似乎也不可能改变这个事实。</P>

只是完颜亶有些想不通，自己是天子，就算死也不该以这样的方式死才是。</P>

自己这万人之上的天子身份，怎么能跟身边这些大臣将领，甚至是百姓兵卒死在一起？</P>

这很不应该。</P>

而且从乾军攻入上京城，从自己被乾军擒住，作为天子的自己，居然都不受任何待见？</P>

哪怕是被对方主帅当面羞辱一番都没有。然后就被带到了这，眼看就要被屠杀。</P>

自己被对方如此无视，就好似在对方眼中，自己只是个普通的金国百姓，而不是什么大金的天子。</P>

对于这一点，完颜亶很气，很愤怒。</P>

他害怕死亡，但就算要死，也应该死得特殊，死得有仪式感，而不应该这样死。</P>

“我是天子，我是大金的天子，天子有天子的死法，怎可如此草率。”</P>

完颜亶自小在汉人文士韩昉学习，能用汉文赋诗作文。</P>

所以懂得汉语，而且汉语很标准。</P>

此时他用汉语对前方的那些乾军弓箭手呐喊，呐喊他内心的不满。</P>

而那一边，为首的乾军将领打量了眼呐喊的完颜亶，神情漠然，如何缓缓抬手，又放下，嘴上同时喊道：“放箭。”</P>

上百根箭矢飞掠而去，完颜亶及其周围的女真人纷纷中箭倒地。</P>

几轮的放箭之后，还是熟悉的补刀。</P>

这场屠杀，无论老幼，也无论身份地位。</P>

充分诠释了什么叫做死亡面前，人人平等。</P>

死法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