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军官齐声回应,李唤道:“好,明日敌军来犯,咱们率先摧毁他们的大炮,待他们阵脚不稳,便兵分五路,直捣对手中军,刺杀主帅乌林答欢都!俞登听令!”
他帐下副将俞登赶忙站出,就听李唤说道:“你率一千人马,出关时牵制敌人西军,尽力在西边平沙坳与其周旋,若见南方我军有难,便去接应,其余友军任他天塌地陷,也不要顾及,可懂了么?”俞登领命退下。
李唤又道:“此计主旨在于刺杀敌方主帅,是以每一军都须有两名武林高手助阵,以便找准时机,直攻中军,便请邵掌门、上官帮主协助俞副将攻打西首!”邵旭、上官青点头称是。
李唤继续点将道:“彭士松听令!你率一千人马,出关时调动敌人东军,往东边金猴岭强突,若见北方我军有难,便来救援,其余一概不理,但请娄少侠、虞小姐一同相助破敌!”娄之英三人依次领命。
李唤又道:“程少主,我手下能人不多,第三支只有劳驾少主亲领,带同孙二小姐,率一千二百人马,出关后一路向南,直奔金军主阵。你这支人马旨不在歼敌,而是假意攻击中帐,使敌兵错愕,虚虚实实分不清真伪。但见真正奇袭中帐的我军不利,便来支援!”程骏久经战阵,不必听他叮嘱,当即领命应允。
李唤叫来守军弓箭营都尉,道:“王山听令!今日虞小姐造出破敌大弩之余,另有数十枚小弩,里面装满了黑火药,端地厉害无比,都分发于你了!你率八百弓弩手,出关后坐镇后方,于关前向敌军放箭,力助俞、彭二将的东西我军,调动金人兵力。便请周大侠伉俪协同!”王山自然领命,周殊却老大不满,知道李唤担心自己意气用事,派到前方反怕破了阵法,却也不好抗令不遵,只得唯唯而应。
李唤只做不见,续道:“最后一支,由李某亲自率队,带同八百亲兵,待四路人马出动后,再行出击,直奔敌军中帐。这一支直捣中央,旨在刺杀欢都,不在歼敌、诱敌,一旦冲近,便请大伙施展功夫,进营帐里搏杀,但请姜夫人与我同往。”孙妙珍知道这一支宋军肩负重担,而刺杀敌军主帅更是万难,李唤挑中自己,那是有赞许认同之意,当即点头道:“好。李将军,待咱们冲近,你们只管对付金军,欢都便交由小妹来办!”
李唤分派已毕,心中豪气更增,见天光已然见亮,纵声道:“兵贵神速,金人知道咱们援军将至,必不会多加耽搁,我瞧一会他们便要发动进攻。大伙也不用睡了,一齐饱餐战饭,和金狗痛痛快快干他一仗!”吩咐军营将关内所有储粮俱都拿出,大有破釜沉舟之势。
众人均知尽管李唤布置周详,可宋军只有区区几千,要想撼动十倍于己的敌人,却又谈何容易,况且战场之上瞬息万变,无人敢说必胜,这一仗是凶是吉,眼下都很难说。大伙虽均是意气慷慨的豪杰,但想到一会便要血溅四野,在座的诸位生死难料,心中都不胜唏嘘。娄之英见这些天来孙妙玫始终不怎么说话,这时仍低垂着头,似乎满腹心事,忙凑近低声道:“妹子,你害怕么?”
孙妙玫见他主动过来和自己搭言,脸上一红,摇头道:“娄大哥,我不怕,只是……只是兵凶战危,之前我看你好几次都冲在前头,待会决战打入金营,敌军必然更加拼命,你可要小心了。”
娄之英道:“妹子放心,我学艺十数载,别的能耐没有,逃命的本事却很到家,倒是你跟程大哥一齐突在最前,可要万般小心。”
孙妙玫咬紧下唇,猛地抬起头来道:“娄大哥,咱们困在这里,待会生死难知,我素来有一个心愿,便是想与你义结金兰,你可愿意么?”
娄之英笑道:“当年我和立琢结拜,你与大姊跟我早有了金兰之谊,又算得什么心愿了。”
孙妙玫低声道:“不一样的。”刚想再说,忽见虞可娉也向这里走来,一时不知从哪来的胆气,高声脱口道:“今天大战在际,大伙同生共死,交情非比寻常,我想……我想咱们这些人一齐患难,便该叩首结拜,将来任谁有事,都不可袖手不管,诸位哥哥姊姊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