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把牛眼一瞪,道“毛头小子,何须你来提点?本来我欲借机为民除害,你既然在此多嘴,我却偏偏不干!”
娄之英大急,道“前辈,这两人手段残忍,今日放虎归山,以后不知要害多少百姓!”
那人冷笑道“那你适才干么救他们?冷怀古一代宗师,我要杀他,怎么也得百合以上,滥好人你来做,却要我替你卖力杀人,想也休想!”
娄之英一时语塞,冷、文二人见他俩斗口,正有机可乘,刚想溜之大吉,就听那人高声道“冷怀古,你且听仔细了,我今日饶你,乃是念在跟贺老儿的旧情上,这个孬种的事,你最好断了念想,你们这伙邪人但凡有一个敢到岭后的叶家生事,瞧老子使什么手段炮制他!”
冷怀古脸色一变,蒋韦的所见所为事关菠莲宗重大机密,他若得此人庇佑,那可大为不妙,但事已至此,多说也是无用,只怕耽搁久了自己二人也无法脱身,索性微一点头,和文抒杨展开轻功,瞬间消逝在茫茫林海之中。
娄之英纵然焦急,却深知此人禀性,若再多说几句惹恼了他,只怕会引火烧身,索性退在蒋韦侧旁,垂手相待。那人看了他的架势,哼了一声,道“小子,我赶走了你的劲敌,你倒防起我来了,我若想要这孬种的性命,凭你挡得住我么?”
娄之英被他道破心思,脸上一红,道“晚辈不敢。”
那人道“适才见了你的步伐,才知你是桃源观一门,余老道是你师父还是师祖?”
娄之英先前和野人相搏,并未使出师门武功,适才和冷怀古激斗,也是一合即停,只是滑出时用了脱渊步,便被此人一眼看穿,足见其眼光之毒,于是恭恭敬敬地道“正是家师。”
那人点头道“料来余老道的徒孙,也没这等功力,不过除了桃源观的师承,你另有其他功夫在身,那是什么,老子可眼拙了。”
虞可娉怕娄之英直言不讳,轻易将上善经和朱七绝的事和盘脱出,于是抢先道“前辈莫非通古晓今,竟将天下武学窥其全豹,尽都认得了?”
那人听她暗含讥讽,也不着恼,道“若论所学庞杂,我却不如孙协,但天下间高深武功,殊途同归。小子,你后来习练的功夫,只怕不是有人传授,当是从先辈留下的什么古文秘籍中自学来的,好在上头记载的功夫合乎道家一脉,否则你无人指点,自行强练,无异于引火。”
娄之英听他说的暗含武学至理,不禁若有所思,虞可娉却岔开话题,道“前辈,你刚刚提到岭后叶家,可是识得这家人么?”
那人又把怪眼一翻,道“老叶家和我比邻而居多年,这方圆百里就咱们两户人家,我怎会不识得?老实跟你们说,我是受人所托,才过来帮你们打发强敌,难道你以为是老子大发善心,特地来救余老道的门人吗?”
娄之英听他对自己恩师似乎颇有成见,但这人脾气太怪,却也不敢多问。那人一摆手,道“走罢,老叶家就在眼前,今番若不讨他家二斤米酒来喝,可对不起这张肚皮。”轻轻掸了掸身上的尘土,趿拉着草鞋,转身便冲上了土丘。
娄虞听说他与叶家熟络,已略微猜到此人身份,于是放下所有戒心,跟着一齐翻过土丘。那人脚步极快,奔了一阵,见三人远远落后,忽地生出一个心思,冲娄之英道“小子,前面山岭过去,再有五六里便是叶家,你我赛一赛脚程,看看谁能先到。”
娄之英一惊,道“前辈说笑了,晚辈微末伎俩,岂敢和前辈比赛?”
那人多年未与武林同道切磋,虽知对方是个后进,但仍按捺不住,道“你全力以赴就是,让我瞧瞧你底子如何。”不等娄之英答应,展开轻功向前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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