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于仁问明情由,第一句话便道“既然真凶已经抓到,蒲罗拔大夫便可释放了罢?”
李孔目笑道“马庄主对这番医念慈在慈,我又怎敢多有耽搁?”吩咐差役签字提人,将蒲罗拔放出。
蒲罗拔也知是眼前几人将自己救出,先跟虞可娉等施礼道谢,马于仁道“神医,是非之地不好说话,咱们先回医馆再说。”起身和李孔目、宋巩等告辞。
那医馆学徒小秦哥见师父无恙而回,不禁喜极而泣,又听说虞可娉等是救师父的恩公,赶忙端茶递水的招呼。蒲罗拔知道众人求医心切,单刀直入问起了虞可娉病情,娄之英将前因后果俱都说了一遍,蒲罗拔见他颇通医理,忙问其师承,得知他是桃源观余仙门下后,双手交叉施礼道“再世仲景的名头,我也曾听说过,娄英雄,令师如此威名,尚对小姐的病症无从下手,你千里迢迢来岭南求医,可也太高看老朽了。”
娄之英道“天下医道无穷无尽,中土的法子不灵,或许西方有什么秘法,能救娉妹,还望神医诊断。”
蒲罗拔点了点头,拿出一支药箱,取出三根金针,又将一个香囊破开,倒出粉末和水调了,将金针浸y其中,过了一会,取出针来,在虞可娉额顶的上星穴、两肩的巨骨穴各施了三下,娄之英见他所用的金针、施针的手法都和中土大不相同,心中升起了一丝希望,只盼能听他说出有救二字。约莫一炷香功夫,虞可娉额头大汗淋漓,印堂中隐隐现出一根紫线,众人不知是吉是凶,都盯着蒲罗拔来看,只见蒲罗拔摇了摇头,叹道“老朽无能,治不了小姐的伤症。”
娄之英如坠雾中,隔了好一会才清醒过来,急道“神医,你再想别的法子试试。”
蒲罗拔道“非是我不全力施为,小姐所受的内伤来自中土武功,大食与中土远隔万里,西方的法子毫无用处,还请娄英雄见谅。”
娄之英一跤跌坐在椅上,半晌说不出话来,蒲罗拔见他委顿,又道“中土内力所造的伤症,还需中土的法子来医,贵国地员辽阔,能人辈出,娄英雄也无需气馁。”
马于仁也很是失望,接口道“连再世仲景这等当世名医都束手无策,还哪里能找到什么能人?”
蒲罗拔道“当世无人能治,不表前人没有秘方,贵国医道盛行千年,马庄主又怎知没什么名家典籍,可解小姐的伤症?”
娄之英听他话里有话,忙问端倪,蒲罗拔道“其实我到贵国,并非心血来潮,我的恩师阿卜杜勒,早年曾在花剌子模见过一位中土高人,那人天纵奇才,医道一途也是登峰造极,恩师和他相交月余,越谈越是钦佩。临别之时,那人说他著有一部医书,里头包罗万象,世间任有什么疑难杂症,书上都能化解,可惜这次没带在身上,待下次得便,二人相聚时,再拿出来观看。
其实那人不过随口一说,但恩师却将此书记在心头,从此茶思饭想,抹之不去。他本欲到中土拜会那人,可一来路途遥远,二来他老人家年岁已高,遂只能作罢。后来恩师郁郁而终,临了之时,曾留遗言于我,盼我能远渡中土,找寻那部医书,是以我随着商队来到岭南,本打算一展拳脚,遂了恩师心愿,可中土之大,超乎预想,我来贵国二十余年,只到过中原两次,后来死了心思,专心留在博罗郡居住,这一生都不做他想了。娄英雄,你武功卓绝,又兼年富力强,何不去找到这本医书,来治小姐的伤症?”
众人听说还有这样一段典故,都暗暗称奇,娄之英精神一震,问道“请神医明示,那部医书叫做什么?”
蒲罗拔清了清喉咙,正声道“恩师告诉我说,那部医书,名字唤作《上善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