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雪夜依旧,火车向着西南方向一路驶去。
一直到第二天清晨六点多钟,南省的一座城市到达。
火车才慢慢降速,停靠在了站台。
而这时。
车内的江苍朝着窗户外面望去,这时的天色还是黑的,尤其或许是地域之差,这里的雪花更大了。
漫天落着。
如今窗外的铁轨上、站台外面附近、哪里都是白色。
再看着这样的厚度,人踩进去,约莫能过了脚踝那里。
收回目光。
江苍见到这节车厢上的几位旅客下车以后,便把手中的杯子一放,望向了对座上一夜都没合眼的贺老板。
“下车。”
江苍起身,浑身灵气在血肉内震荡游走,是精气神充足,
“现在是早上六点,再按你说的,你家地方有些远。那就早点出发,早点到你们那。就算吃不上早饭,也能吃上一顿午饭。”
“好好”贺老板慌忙应了一声,眼皮松着,眼睛下方的皮肤,隐隐有些青色,是熬夜熬出来的,也是真的想睡觉。
只是他心里却更害怕,这想睡都睡不着,是吓的精神抖擞。
这般惊喜交加,火车‘咣当’墩了一夜,他身心疲惫,又再想着脱身办法,那定然是累的够呛。
实在没辙。
他没什么武艺,又没有枪械防身,还真的怕江苍弄死他,那肯定是时刻戒备,一边防止江苍突然出手,自己没反应,一边也为了活命,终于想出了一个‘对策。’
就是自己干脆先听话,虚与委蛇,等到了自己老巢再说。
到时候,自己兄弟有抢,真来个乱枪射击,应该能救自己。
皆因,他觉得驱灵门的弟子或许会死,有可能就是郑公子的保镖们,和他们发生了乱战、枪战。
那这样想来,郑公子是仗着自己的地盘,人多,那肯定是能吃下驱灵门的区区几人。
一时间。
贺老板心里想着,迷迷糊糊的敲定了大智计划以后,猛一起身,腿就有点晃,脑袋有些晕乎,还是熬夜累的。
“能走不能?”江苍望了他一眼,又坐回了座椅上,等着他回神。
因为接下来还得他引路,不能让他累倒、累死了,实在不行,让他眯会也行。
这地方都到了,不在乎这十几分钟。
古代押解的罪人,路上也得让人家喝口水。
“能哥,我能”贺老板听到江苍的话,是深吸一口气,晃了晃脑袋,怕这位大哥‘能走不能’的意思,是把他‘留’这。
那这一招呼。
他精神又起来了一些。
扶着座椅一起身。
他又偏头,见到江苍让他引路,就收了有些苦笑的表情,朝着车门那里走。
再一出门。
‘簌簌’大雪落着,前面站台中的人没有多少。
贺老板迷糊望了一眼,被冷风一刮,一脚踩进雪坑里,裤腿里进雪,是猛地打了一个激灵,更清醒了。
就按照原先的计划来,先带江苍过去。
“哥在这边”
他彻底回过了有些懵懵的心神,就直路带着江苍上了站台,一路向着火车站外行去。
等经过了不多旅客的站内,来到车站外面。
这片广场道路上,是白茫茫一片雪色。
路上的出租、拉客的车辆,也没有多少。
但每辆车面前,都围了不少旅客。
他们正冒着大雪,挨着给司机抵钱,再着急往里面进。
“没有人接我”
贺老板一边望着近处这些拼车的人,一边抱着膀子,清醒是清醒了,可一夜未睡,精气神不足,倒是有些冷,“我我们的地方有些远,来回坐车,都是倒好几辆,保证没有人能查到我们”
“你们这行小心,是不错。”江苍点头,“但不用给我说,你带路就行。”
“好”
贺老板抽了抽鼻子,望了几眼没有空车了,就一步一个雪坑,有些艰难的朝着北角的马路上走。
这条路,他熟。
知道不远处拐上两个街角,有个汽车客运总站。
那里就算是没有出租,也有长途大巴,多少能顺路搭上一程,好过在雪地里赶路。
不然,他感觉自己就算是没有被江苍杀了,但这样一直熬着他,他也快不行了。
‘我都不应该接驱灵门的活我昨天也不应该出来这他妈都叫什么事’
贺老板清醒归清醒,脑袋还是有些晕,估计是自己有些感冒了。
不知道是晚上没休息好,早上又冻着了,还是被江苍吓的。
而江苍是不管贺老板怎么走,反正自己是一直跟着他,最后把自己带到地方就行。
当然,贺老板也可能拿命开玩笑,骗自己一手。
可这样无畏、又为朋友赴死的重义性格,起码不会出在胆小谨慎的贺老板身上。
能出现,他也不会骗合作不少年的郑氏集团了。
尤其是自己保持神识一直开着,又在这样的‘神识’状态下,没有觉察什么危险陷阱,那反过来说,就是贺老板没有带错路,最少带的不是乱七八糟的地方。
八成,就是他的老巢。
或许有枪,不少人等着自己。
但自己神识一直扫着,先知先觉,是没有危险。
‘沙沙’
一路踩着积雪。
大街上的人不多。
江苍二人不过一会,就来到了客运站这里。
正巧,没过几分钟,一位看似早起去外地的行人,打着一辆出租过来,停在了客运站旁边。
这空车是有了。
江苍走过去,拉开车门,坐到了后面。
前面,让贺老板来坐,他引路,不怕他乱指、乱说,跑不了。
“朋友”贺老板掏出了几百块钱,递给了司机,意思是,包车、别的人别带了,钱管够。
“朝南湘路走那里有个巷子,到了那就行”贺老板说着,按照江苍的意思坐在了前座。
只是他稍微背靠着一些座椅,这一坐下去,暖风一吹,听着车里广播,没几分钟,实在忍不住了,慢慢头偏在旁边,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