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爷摸爬滚打隔着人群喊话:“众位父老,乡亲们呢,莫要动怒,切不可为我作难!几位当家少爷年轻有为,都因听信了海株昆的蛊惑才要置我于死地呀呜呜呜……”
“蛇鼠一窝。你叫人作呕。”温顾醇晃不开左右的众人,狠狠切齿。
“怎么就是我?明明是他海株昆!害了岸傲!害了岸家!害了娇儿!连她的尸身竟都不放过!”五爷也吼,扬臂抗议,又没忍住哭红了眼。
“你们去看,那空空的坟墓!我疯了似的跑出去,可有什么用?有什么用?枉我费尽心力护守岸宅二十载竟都害她安息不得,是我无能啊啊啊娇儿我的娇儿,是我愧对于你,是我对不起你啊娇儿啊啊啊……”
被软刀子捅了二十年,到今日一朝才知被骗,什么滋味?!
仍不见王者奇袭,又瞧五爷衣衫褴褛,各家人四顾警惕。
大半人群都跟着五爷潸然掉泪,这个海株昆人面兽心!
“怎么您五爷就没错吗?什么世道,会哭的男人倒有理了?”杜七衡反其道而行,一只膀臂扛着人刚踱来门前,“说了真话的却非得没命是吗?”
杜七衡一步迈出门槛,董子戴和赵岩紧忙接过康诗远露出正脸,杜七衡大喊:“都来看看,康诗远怎么就晕死了?他康家当着全城老百姓的面状告的正是你吧!再瞧瞧我们一个个伤痕累累又是怎么来的!”
吓的众人一步远离五爷。
“你个孩崽子,我还该替杜贤弟打你呀我咳咳咳我,”瞧五爷上来当年对付城外匪类的那股子虎劲,有百姓又敢跑上前拦着了,五爷还要扇杜七衡两巴掌似的。
“那你就解释清楚,怎么短短数日在你门前先是晕死了我,这又轮到康诗远?”杜七衡轻佻一边眉眼,别逼我说太多。
五爷咬牙鄙视,来了戏瘾,“我不跟你个泼孩一般见识,我就是要当着全城父老的面我要起誓,我与他海株昆不共戴天,明日我势必出城了结他性命,不死不归!”
五爷就是为了回来圆这一出大戏!
盛怀洛一步挣脱看守,扑来效忠:“主子,老奴誓死追随,与您同仇敌忾!”
人群响起掌声,各家人捏紧刀把,明日?这么光明正大的约战吗。
谁都不信不想等!
五爷两手抹泪,振臂一甩,吓得各家人惊呼,别乱来。你干什么?快。撤。大家走!
可没人听,倒起了阵阵笑哄。
他们说的,有谁信呢!
这话甚难,谁能懂呢!
将军。五爷解开盛怀洛的绳索,眉眼警告,此局破了。
这还不算完吗?
年轻啊!太年轻!像我,都像我!当年。今朝。哼哼。
五爷恨得牙根痒痒,却能堆笑抱拳请礼四方,才被盛怀洛扶着颤巍巍进门。
各家人拦阻门前威武,却像被众人的目光捧在炭火之上急切,只得让步,“好,姓五的,你活不过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