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她晕过去了呢她怎么说?你一个妇道人家,没拿过刀棒的,你懂什么?”班勒急死了,那场面就他见过,他一千一万个不放心。
徐宁一拧眉头,低声问:“怎么会晕了呢?你是说,大小姐有危险?”
班勒一躲脑瓜不吭声,听到的兄弟们向前动了动,一个个搬起冰块,端了药灶,抓了毛巾,就是要上楼。
灵儿退到缓台大喝一声:“都别动。今日是我在此拦你们吗?我身后的是什么?我头上顶的是什么?相公没了,姑爷没了,但小武还在。你们是告诉全城的人,他武乐书高烧不退、危在旦夕还不够,此刻还要在这同室操戈吗?”
“心儿说了,小武没事。就算是他有个万一,你们中的哪一个管事,他亲手带出来的人,不能撑起穆家!可你们现在是在干什么?一整个下午了,你们守在这寸步不离,你们怪罪心儿,说她纵有一己私欲她也不该!可就算她有千错万错,该怪罪她的人是武乐书,不是你们成群结队围在楼下不信她!”
是啊,谁都没想到小武的婚事会被大小姐如此潦草地定了,若是少爷在?哪怕是姑爷在……
“我知道嫂子辛苦,是我态度不好。”班勒道歉:“可你喊成这样,她都没个动静,这是不是……”
“那就更是平安!”灵儿笃定:“她今晚会没事的!所以明日,你们能给子阳院一个清静了吗?”
“怎么也要等到师父醒,我必须见到他。”
徐宁也说:“那就等小武醒来,听他的。”
“好,那就等。”灵儿放话,靠着缓台坐下去。
门外窸窸窣窣与屋里的干燥闷热,心儿都不顾。
她搂着小武的脑瓜,哭够了,血也放干了。
人声嘁叽,她听到冰块,本是事半功倍的东西,但此刻?神颜比万毒都烈,用不得。
她擦拭着小武肩背的溃烂,只能这样干挺过去!
冰块,由外至内?没用了。
处理血水最拿手的步骤,心儿却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盯紧他,放心我陪你!
熄了灯火,外面起了噪嚷。
一片漆黑中,只见心儿幽亮的眸子,熟练地解了衣扣,她脱衣走来,一裸雪白……
还记得吗?王者的身子,哪一个都是被掏空的冰窟窿……
由内而外是唯一解!
一张床将两个人的身躯心魂缠裹成一,这种高温之中心儿运力于胸,好似熊熊大火中的冰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但心儿抱得更紧了……
夜半,电闪雷鸣。
床上的二人死死晕成相拥依偎的一团。
药也凉了,冰也化了,门外目不转睛的穆家人矗立在暴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