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往的江湖人却是交头接耳,还有一些人则是鬼鬼祟祟,显然是准备把顾诚他们前来的消息给传出去。
顾诚倒是没有在意,辽东之地就是如此,在这里他们才是外来人,被人注意是正常的。
到了靖夜司门前,一名头发灰白,穿着镇抚使玄甲的老者带着大约百名玄甲卫已经在门口等着顾诚了。
“属下赵北安见过大人。”
那老者对顾诚的态度很尊敬,甚至看到顾诚来了还带着些许激动的感觉。
大部分靖夜司的镇抚使在面对继任者,除非是自己高升,否则看到有人顶替了自己的位置通常是没有什么好感的。
但赵北安此时却是十分激动的,他早就不想在这操蛋的位置上呆下去了,为此他甚至每年都给靖夜司总部打报告,请求回京城养老,直到今天他终于可以卸任回京城了。
关于眼前这位老镇抚使顾诚也是在京城打听过的,这位的确是有些可怜的。
赵北安这种人其实才是大部分靖夜司玄甲卫的真实写照。
青年从军,立下军功拿到修行功法加入靖夜司内,但因为修行起步太晚,自身天赋也不太好所以修为只能说是凑合。
在靖夜司内兢兢业业了一辈子,从青年到中年再到老年,这才靠着功勋累积获得了丹药和靖夜司内强者指点的资格,最终勉强踏入宗师境界,然后在监察使的位置上呆了十余年这才终于等到了一个镇抚使的位置,结果却是悲催的辽东镇抚使。
赵北安可以说是一个平庸的人,虽然不出色,但却也没有渎职,一切都是兢兢业业,尽量做到自己的极限。
但可惜他的实力和能力都摆在这里,外加辽东这种情况,赵北安在这里只能成为一个牌坊,任凭他再努力都没用。
眼看这位老人的一腔热血都已经耗的凉了,如今终于能够离开这个鬼地方,他如何能够不激动?
顾诚下马扶起赵北安道:“赵大人若是不嫌弃直接称呼我的名字便可以了。
论年龄论资历你可都是我的前辈。”
赵北安叹息一声道:“顾大人这些年的战绩我可都是听说过了。
孤身一人卧底南蛮平反贼,江南郡封禁邪神,扫平西南左道势力,镇压西疆邪教叛乱,救回叶武昭大都督。
这些功劳随便一个都能够吃一辈子了,顾大人你如此多功劳在身,更是衬托的老朽这些年来的无能。
我靖夜司可不是看资历的地方,就以顾大人这些战绩,我靖夜司这一代人怕是都无人能及的。”
说到这里,赵北安却是犹豫了一下道:“顾大人,其实有句话老朽是不应该说的。
不过顾大人你还年轻,靖夜司的未来是你的,老朽却是真心不想让你陷入辽东这泥潭之地的。
以顾大人你的功绩出任镇抚使是绰绰有余的,但资历却还差一些。
顾大人你若是能够耐得住寂寞,在监察使的位置熬一段时间出任个正常郡的镇抚使岂不是更好,何苦来这辽东之地蹚浑水呢?”
顾诚笑了笑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人在朝堂也是一样的,有些事情可是由不得我来选择。
赵大人咱们进去说说吧,辽东之地的事情你也需要与我交接一下。”
赵北安其实还真是个厚道人。
或许是惜才,不忍心看着顾诚这么一个前途无量的年轻人在辽东之地蹉跎,所以他也是尽量劝慰一下顾诚,说了一些有些犯忌讳的话。
进入辽东靖夜司后,顾诚问道:“赵大人,辽东郡靖夜司只有这么一百多号人?”
赵北安苦笑道:“就这么多人了,平均一个州府连五名玄甲卫都不到。
并且这些人还都是我京城带来的,后续也是从各地调来一些。
真正辽东之地出身的玄甲卫才只有三人而已。
辽东之地家家供奉五家仙,每座州府都有堂口,人家何苦来加入我靖夜司受人白眼?”
顾诚似笑非笑道:“没想到有朝一日我靖夜司竟然都成了受人白眼的角色了。”
赵北安苦笑一声,刚想要说些什么,外面便传来一阵吵闹声。
一名富商打扮的中年男人叫嚷着走进来,憋屈的大声道:“赵大人,我李家的事情你便不打算管了?你去京城享福了,我李家又怎么办?
当初你来景天城立足,别人都对你避之不及,可是我李家出钱出力帮你在此地站稳根基的。
您可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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