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宪突然开口要借钱,而且借的不是一星半点,开口就是五十万两黄金,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萧琮看不懂,萧玚也看不懂,突如其来的借钱到底是什么目的。两兄弟对视了一眼,萧琮说:“袁相,您这突然借钱是为皇室借的还是您自己借?”“如此金额自然是不是我个人单独向您借款。”这么大的金额,萧琮不开口的话,就算是萧玚也没有权限出借,而且现在是南陈和大隋和谈的关键时期,这时候突然开口说要借这么多钱,怎么想都让人觉得有些不寻常的味道。萧琮轻声细语的说:“袁相,不知大陈借此款项为何?据我所知大陈的皇室并不是那么的缺钱,突然说要这么大的款项,一时间我们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梁皇陛下,我们大陈和大隋正在和谈,此次和谈若是成功的话,大隋就是天下共主了,我相信大隋会对我们提出许多无礼的要求,毕竟是我们提出投降和谈的。”“但是……”“大隋想要不动兵戈的成为天下共主,也得付出一定的代价。”萧琮见袁宪和自己谈起了和谈的事情,便打断了他:“袁相,和谈是你们和大隋的事情,我们西梁作为中立国只提供场地,不参与你们的和谈,您不必和我说这些事情。”“不,梁皇陛下,外臣只是在说一个大前提而已,这次的借款是我们的皇帝还有包括我在内所有的南陈贵族们一起借款的,这些借款会给西梁银行带来不菲的利息,没有人会拒绝这样的利益吧。”萧玚比萧琮想的更快:“袁相如此说,我倒是明白了一些。”“袁相是想要给你们大陈的望族们一个保障吧,伱们怕大隋吞并大陈后,大隋皇帝出尔反尔将你们这些曾经的大臣旧部剥夺的权力,甚至打压,导致你们的家族衰弱。”“所以你们想过将大把的钱从西梁借出去,俗话说的好,要借一百两钱庄就是你的大爷,你得供着,但若借他十万两,你就是钱庄的大爷,钱庄得供着你,是这个道理吧袁相。”被萧玚戳穿,袁相倒也不避讳:“是也,的确如此。”萧玚轻哼一声:“袁相,您也太不将我们当回事了,如此便想要要挟我们吗?”“新安王您理解错了,我敢如此承认就是打定了主意要和您们直说的,并不是想要欺瞒哄骗,我们向西梁银行借款,会给予高额的利息,这么大的金额还有高额的利息可以赚,相信就算是西梁银行也没有理由拒绝。”萧琮说:“虽然有高额的利润,看起来非常的可观,但是袁相,我们大梁并不想要参与到大陈和大隋的事情中去,而且袁相可能失算了,你们和大隋的事情,并不会因为你们从我们这里借走了很多钱而有什么改变,您想要借助我们来钳制大隋,您想的太多了。”“梁皇陛下,您还是理解错了,我们并不是想要通过西梁来钳制大隋,这是我们的一个态度。”萧玚说:“不好意思袁相,如此大的金额,风险太大,我们恕难从命。”袁宪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一般说:“无妨,梁皇陛下,我们叨扰江陵城恐怕不是一两日的时间,只希望您可以将此消息秘传给大隋太子殿下,让其知晓,至于大隋太子殿下如何决定,对您来说也没什么损失。”萧琮一时间不知道袁宪到底什么意思,看向了萧玚,萧玚想了想后说:“袁相安心,此事,我们会向大隋太子殿下传达。”“多谢二位,还请一定秘密通传,莫让其他人知道。”袁宪这就离开了,萧玚送走了袁宪后回来和萧琮商议。“老六,你看的明白袁宪到底什么意思吗?”萧玚冥思苦想后摇摇头说:“总觉得他在谋划些什么,但是又不明白。”来回踱步之后萧玚说:“但是此时借出如此大的款项给他们的话,风险太高了,万一和谈失败,大隋还是和大陈打了起来,到时候这些钱可就都打了水漂了,这么多钱,就算是我们也承担不住,风险实在是太高了。”萧琮皱着眉头:“袁宪还是个顶顶聪明的人,他如此耿直的找我们谈这件事情,并不担心我们了解他的目的,肯定有别的安排。”“你说,有没有可能,他刚才说的表达一个态度的意思是,他们这群和谈的使臣向大隋投诚的意思?”萧玚猛然回过神来:“刚才问他是谁要借款,是不是南陈皇室,他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或许可以理解为这些事情南陈的皇室并不清楚,陈叔宝不知道,是他们这群使团的人擅作主张。”“袁宪等人并不在乎谁当皇帝,作为南朝的权贵阶级,他们只关心接下来隋朝和南陈如同统一后,他们自己,他们的家族是否能够延续下去,是否能继续享受和以前一样的权益。”萧琮问:“但是他们似乎没有足够的筹码来要挟大隋,仅仅如此难道大隋就让步了?”萧玚坚定的说:“不,他们有,皇兄现在是双方和谈阶段,互相都不知道对方的底线,如果此时袁宪等人倒戈,偷偷的告知了大隋他们南陈商量出来的谈判底线,那么大隋可以揪住底线快速的压制南陈完成谈判,用最小的代价促使和谈完成,和平吞并南陈,而后袁宪等人也会帮助大隋治理平定原来南陈的土地。”萧玚略带嘲讽的笑着说:“所以袁宪才说这是他们的一个态度,同时也是看大隋的态度。”“南陈士大夫皆如此,南陈不及大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听着萧玚的嘲讽,萧琮却有不同的意见:“若南陈和大隋形势互相颠倒,相信大隋的士大夫中也少不了这样的人,中原动荡几百年了,还有几人有家国概念,有礼义廉耻?!”“皇兄,那我们该怎么做?”“密信传书过去了,我们不掺和其中,至于如何决定,你姐夫会自行判断的,若他需要我们做什么,会通知过来。”西梁的和谈开始,身在大兴城的杨广接到了来自西梁的消息,打开信件之后看到了萧琮发来的关于袁宪借钱的事情,还有他们自己的理解。杨广明白了袁宪没说明白是因为不知道事情到底能不能成,万一不能自己,自己漏了老底,到时候就任人宰割。杨广这就带着信件入宫去了,将消息一五一十的告知了皇帝。杨坚放声一笑:“果然朕既是天命,南陈的首辅居然都是这样的人,变相的卖了陈叔宝,真是可笑可笑。”“父皇,您觉得该不该接受他们的投诚?”杨坚表情不变但是语气中透露出些许的不屑:“袁宪这样的人,在文人群中颇有盛名,名望甚隆,但是也就是这样的人,暗地里已经背叛了自己的国家,朕实是瞧不上这样的人,但是现在如此形势,袁宪却是非常可以利用的一点。”“以其为突破点可以让合谈更快速的结束,此为好事,但是将来呢?太子,你觉得朕能用他吗?”杨广思考了之后说:“每个人都有其用处,袁宪这样的人父皇瞧不上他,但是抛去背地里的卑劣,人前他仍是南陈超级贵族的掌舵者,是南陈朝堂上不可或缺的中坚力量,就算是南陈和我们完成了合谈,我们和平的接手了南陈,也需要他这样的人来稳定南陈。”“但是袁宪这样的人,为了利益可以背叛陈叔宝,掉过头来就可以背叛朕,这种人,朕不喜欢。”“父皇,用一时而不用一世,用而不大用,等到我们接手南陈培植了势力掌握了南陈的局势之后,他就没用了,在此之前他还是有用的。”杨坚微微一笑:“看来你是已经打算好了用了他,行权宜之计可以用,但是就如你自己所说的,朕是不可能大用其人的。”“父皇,对此人的话,表面功夫做好就行了。”“行,你去安排吧,如此多的钱借出去,朕还真的有些不放心。”“父皇,南陈的这些贵族家中可不止这么些钱,最差最差的结果,儿臣也知道该怎么做。”杨坚点点头,从桌上拿起了一封写好的圣旨交到杨广的手上:“合谈的事情,这样就可以了,你马上就要出发去曲阜,这是朕的圣旨,等到了曲阜再打开。”“是,父皇,儿臣谨记。”杨广回到了家中,当天晚上就打开了圣旨。二十几岁的男人,正是不听爹话的时候。李渊和李靖站在烛火旁看着面色凝重的杨广,问:“殿下,怎么了?”“殿下,陛下不过是让您去分封孔家后人为奉祀君,您何以如此的忧愁。”在两人看来这道圣旨很简单,因为当朝太子去册封,一个是为了消除之前因为孔胜孔博而产生的隔阂,二是设立正统,让一群大儒们安心。是啊,看起来非常合理的一件事情,让杨广去册封也可以表明杨广的态度,他只是处罚了刺杀他的人,而不是针对儒学。杨广却万般不愿一般的看着眼前的圣旨。“这和让我去道歉有什么分别?”“殿下,您不能这么想,儒学终究是正统,很多人因为之前孔博孔胜的事情都在议论纷纷,学堂里面的学子,有激进的直接砸了孔子雕像,相信应该有不少的老学究们去和陛下反应这件事情了,事情若是闹下去,对于大隋的稳定不利。”在两人看来很简单的一件事情,杨广却一拳砸在了桌子上:“但我不愿。”两人都很少见到如此生气的杨广。杨广碰到过多少事情了,大大小小的,却没见过他这么生气,这似乎触犯到了他的逆鳞一般。“看似简单,但是父皇其实在要我低头。”杨坚让杨广去下这道旨意,指向性非常明显,他要学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了,当年王隆等人也是这么劝他的,他自己这些年也看出来,儒术是最有助于他统治的方式,最为稳定。若说之前他没下定决心,应该是这次南陈的投降让他下定了决心了。一个统一的帝国,需要一个维持皇帝统治最稳定的方式。而只有这样才能真正意义上完成杨坚那成为千古一帝的美梦。从结果来看,杨坚想的没错,做的也没错,先统一全国,再施行儒学教化,配合现在的学堂体系和科举制度,一个井然有序的稳定帝国,已经初具雏形了。但是杨广知道其弊病,稳定但是压抑,阶级会更加固化,科举制度看着已经成型了,但是科举走出来的人还不足以对抗现在强大无比的门阀,就算是他自己,现在也只能是一边利用一边想办法削弱。这样的话最终还是会走向所有古代王朝殊途同归的道路。这个世界应该有中庸之道,但是同样应该容得下冒险的人,天马行空奇思妙想的人,不管是哪一种思想,只存其一而排其他,都是错的。杨广无法将自己的恼怒和两人说,这件事情他没办法和任何人说。现在圣旨就在眼前,杨广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还得假装没看过圣旨的去。皇帝告诉杨广得到了曲阜才打开,就是为了避免杨广看到圣旨不愿意去,想了些歪七扭八的办法就是不去。现在杨广若是不愿意去不是明摆着自己偷看了圣旨,违背了皇命。烛火忽明忽暗,杨广摆摆手让李靖和李渊先出去,本来是叫两人来想办法的,但是发现连理由都说不出口,只能让两人先走了。……第二天的一早,杨广就准备出发,他带着李渊李靖等人,刚要出城门,就见到一队骑兵从朱雀街急来。为首者滚鞍下马:“太子殿下,陛下有急令。”“何事?”“昨日夜里陛下接到了山西水灾险情伴有农民叛乱,方决定让唐国公李渊任山西河东慰抚大使、太原留守前往水灾处镇抚灾民。”(本章完)
第128章 借钱(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