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 杨广将科举考生学子们入京仪式的场面戏,仪式感做到了极致。
虽然现在很多的门阀士族还不怎么待见这个科举制度,但是各地学堂的建造让科举制度变成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况且大部分都是他们自己各大家族的后代,他们觉得等于是换汤不换药。
所以杨广将仪式弄的隆重,他们的意见并不算大,顶多就是之前和杨玄感在一起的公子哥那般,生出些嫉妒和不屑来。
当层次比你低的人,忽然得到了比你更好的礼遇,你会怎么样。
当然是贬低啊。
他凭什么站得比我高。
他都能接受这样的欢呼,我应该更多才对。
优越感、傲慢,就像是落魄矜持的老贵族也永远瞧不起吃饭狼吞虎咽的新富豪一样,那生而高人一等的尊贵唯有当伱鄙夷着下等人的时候,才最是分明。
当孔乙己在酒馆中之乎者也的说着旁人听不懂的话,引得哄堂大笑的时候,他不也在嘲笑着那些嘲笑他的人吗?
不然为什么总去那酒馆寻人发笑呢?
……
当天的夜里,杨广的府上邀请了一群不一样的客人。
包涵王隆在内共五个人,都是至少知天命的年纪,一位位都是儒家宗师,学者教授,从曲阜过来观礼科举的老先生们。
对外说是为了科举,自然也没人怀疑。
王隆一一给杨广介绍。
“这位是山东大学堂的校长,海内大儒,黎文先生。”
“这位是幽州大学堂的校长,儒学宗室,董碧海先生。”
“这位是孔夫子二十二代孙,孔胜。”
“这位也是孔夫子二十二代孙,孔胜之胞弟,孔博。”
四位介绍完毕,杨广以书生之礼对几人行礼,这让几位老学究都非常的满意,连连笑着称赞杨广的品貌行德。
“晋王殿下,行之端正,敦厚之风,仪表堂堂,容光焕发,犹如云龙齐贤,凌霄之姿。”
“举止儒雅,温润如玉,实乃世间难寻之俊彦耳。”
“才情过人,雅质盈身,其风华翩翩如神仙下凡。”
“天纵之才,定能成为万人追捧的风华绝代之辈!今日一句扶摇直上九万里,一举成名于千古。”
不得不说老人家夸人就是好听,说话语调也慢,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当然也就是这群人一旦骂起人来,难听的要死。
杨广看着眼前的四人,两位学堂的校长,都是儒家的人,显然王隆在挑选人的是有私心的,但是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学堂要发展必须王隆这样尽职尽责并且为学术如此痴迷的人来做,而他是儒家之人,任用儒家大儒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杨广和几位聊的开心,互相熟悉了一下后,对王隆问“王夫子,不知道当时改名曲阜的时候,几位可都是在场的?”
“皆是在场的,董碧海先生特地从幽州赶到了曲阜来参与此次改名仪式,陛下尊崇儒道,我等自然得将陛下交代的事情做的更好才是。”
董碧海当即站起来说“曲阜改名,尊崇儒道,陛下改换天地,一扫往前数百年之阴霾,真真是千古明君。”
这听着就像是拍马屁的话,但是拍的切切实实,真真的,因为涉及到了他们所学之信仰,看的出来对于杨坚此行为的赞扬绝对不是场面话。
杨广对着王隆使了一个眼神,今日召集众人来肯定是为了那件大事。
王隆心领神会对孔夫子的二十二代长孙孔胜说“晋王殿下,孔胜先生是孔夫子的二十二代长孙,也是现在孔家的族长,总管着曲阜孔家的诸多事业,也主管着此次陛下下达的泰山封禅的一切事宜,协同礼部。”
孔胜自持身份对于杨广微微笑着,因为是孔家长孙,不管是之前的北齐还是现在的大隋,皇帝对他都颇为恭敬,也养了一身居高自傲的毛病,对待杨广还算是笑中带雅,并且出言寒暄,已经算是最为有礼的方式了。
杨广并不在意,先说“久闻孔先生大名,只是未曾去往山东,没曾拜访,还望先生莫怪。”
“殿下是青年才俊,我们是朽木迟钝,能和殿下相谈是老儿的荣幸。”
“不知道孔先生泰山封禅的事情如何了?”
杨广也不打算兜圈子了,因为这群人你要是和他话赶话的兜圈子,真的能兜上一两个时辰都不带重样的。
面对杨广的发问,其实孔胜是知道他想要问什么的,和身后几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呵呵笑着说“陛下有意泰山封禅,但是现在还只是稍微的筹划一下而已,真若是要泰山封禅陛下也要等到中原统一成千秋大业之后,现在微臣做的不过是些前期的规划工作而已。”
老甲鱼轻易不露头,王隆见孔胜似乎不想说那件事情,就走到了他面前说“孔先生,您是儒家正统,我们读书读的都是孔圣人的书,为人当赤诚以交心,不知先生的前期筹划工作,可是派人登临过泰山了?”
“老夫年迈,脚力不足,便派了几个年轻力壮的人去泰山上勘测观察,经常性的住在泰山上,同时也派遣的不少的民夫在山上修整道路,提前做好准备。”
“孔先生考虑的周全,然后呢?”
见孔胜欲言又止,他的胞弟孔博站了起来说“晋王殿下,我们派上去的人汇报说,某一日太子殿下连夜登山,在日出时对苍空曜日而拜,身边有一位方士,说先祭泰山者为中原之主。”
孔胜急忙拦着自己的胞弟“晋王殿下莫怪,舍弟口无遮拦,无实证的事情胡言乱语。”
杨广面色阴沉“是无实证,还是不敢说?”
山东大学堂的校长黎文站了出来“不瞒晋王殿下,当时那几日微臣是在曲阜的,并且微臣体力还算可以,所以孔先生请微臣随着探勘的人一起前往泰山上观测一番,此事微臣是人证,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听到黎文站出来这么说,孔胜一声叹气“哎,小黎,此事你不该说的呀,在咱们看来这或许只是僭越的事情,到了晋王殿下这可就不是这么小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