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圣上五公主还有那位王大人都说了，当朝律例从来没有不允许女子休夫！</P>

都是你们这些胡说八道的王八蛋！</P>

如果不是因为你们，我女儿才不会年纪轻轻就被她男人打死了！</P>

什么狗屁书生！我呸！只会为了你们男子的私心说话，却不顾女子的死活，</P>

我看你的圣贤书根本就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P>

我要是你娘亲，我都以你为耻！”</P>

王中丞：“……”</P>

他默默缩回了脖子。</P>

好可怕，幸好那日五公主还只是动口不动手，嘶……</P>

那妇人怎的突然就撒起泼来了？</P>

王中丞一边觉得那妇人着实凶悍可恶，一边又忍不住撩开帘子，偷偷从缝隙里看向外边儿。</P>

彼时，殴打书生的妇人已经被同伴拽住了。</P>

她挣了两下，没能挣脱，双腿一软，最后竟是一屁股坐在地上痛哭起来：</P>

“我可怜的囡囡啊！嫁了个爱酗酒的赌鬼天天挨打，想要和离都离不了啊！</P>

那赌鬼不肯放我家囡囡离开，找了差爷求助，差爷也只说他们不管家里事儿！</P>

我的囡囡还怀着孩子啊！都七个月大了！</P>

可怜我的囡囡被打死的时候，都还一心想要护着她的肚子……</P>

若是早知还能休夫……我这老婆子便是豁出一条命去，也定要帮囡囡休了那毒夫啊！”</P>

头发花白的妇人哭得撕心裂肺，话里的内容更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P>

就连先前还觉得这妇人不可理喻的王中丞撩着帘布的手都僵住了。</P>

他家中其实也有个女儿。</P>

若是他女儿也……打住！不能想！</P>

王中丞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这几日来一直笼在心口处的愤懑与抑郁，在这一刻竟也奇迹般的忽然就散开了许多。</P>

或许……</P>

王中丞抿了下唇，没再往下细想，只是沉声吩咐车夫：</P>

“这处路堵住了绕开便是，还停在这做什？”</P>

“是。”</P>

马车缓缓调转了方向，</P>

而王中丞内心几十年来的某些坚持，似乎也在逐渐被他甩到身后的，那妇人嚎啕的哭声当中，逐渐发生了偏转。</P>

……</P>

王中丞这边发生了什么，已经回宫的云舒自是不知道，也不在意的。</P>

她这会儿正在应付云楚焕那个精力旺盛的熊孩子——</P>

“五姐姐，你明天肯定要出宫的，对不对？”</P>

“嗯……”</P>

秋猎回来有一天休整的时间，可以不用立刻就回上书房去念书，</P>

但云舒出宫是有事儿要办，她不太想带上云楚焕这个挂件：</P>

“不过我明日是要先去唐府，再去看酒楼的位置，你就算跟着一起，也没什么好玩的。”</P>

“这个简单啊！”</P>

云楚焕早就已经想好了：</P>

“五姐姐你只需要负责把我带出宫就行，等出了宫之后，我自己去找子明玩儿就好了，不耽误你办正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