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燕奇换了一身黑衣,前往碧心岛后山的祠堂。这座祠堂名曰忠义祠堂,内中供奉的灵牌均是为赤水帮大业所牺牲的英雄好汉。平日里只派五六名老仆打扫看管。
那些老仆一个个年老力衰,夜晚一般早早就寝了。老仆们的住在山下,祠堂位于山上,夜里便是无人照看。此间平日里除了清明、寒食两节外,帮主会过来祭拜上香,平日里倒是鲜少有人问津。
夜风微冷,燕奇提着一盏白纸灯笼沿着山道上的阶梯上行。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来至山顶。过得一座吊桥,而后沿着一条石径走入一片竹林之内。林中时有夜枭的鸣叫,此间更是平添了一丝阴森之气。
他缓步走入内院,看见祠堂的格子门板洞开,屋檐下的石阶上站着一个双手环在胸前的蒙面客。
燕奇向那人望了一眼,说道“是阁下约燕某人过来的?”那蒙面客说道“不错。”燕奇听他声音洪亮,中气十足,似乎是个青年人。他先是拱了拱手以示谢意,而后询问道“敢问侠士,我家主人现在何处?”
蒙面客道“燕老帮主就在这祠堂后一间房内,不过他老人家的病情似乎颇为严重,如今连话也说不出来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燕奇微微皱眉,摇头道“当日各大武林首领在客厅会晤,我家老爷也在其中,不知怎地,老爷突发旧疾便神志不清。
正一教的张天师给他瞧过了,施了针,似乎并未起效。当夜鬼相门放火内院,老爷就失踪了,却没曾想为侠士所救。还未请教侠士尊姓大名?”
蒙面客哦了一声,说道“我师父与燕老帮主交情笃厚,我救他也是应该。至于我的名姓管家不必知道,只要知道我是贵帮的朋友便好。”说完,那人身形纵起,跃到墙上,足尖一点,便消失在黑夜之中。
燕奇寻思道“既然是好朋友为何还怕给人知道本来面目?”他心中悬挂燕冲霄,提着灯笼快步穿过祠堂偏门,来到后院一间厢房前。推门而入,屋内亮着油灯,他熄灭灯笼放置桌上,而后快步向床边走去。
只见燕冲霄脸色苍白,双目紧闭。好在呼吸均匀,已然熟睡。燕奇看着他,不免心酸,叹了口气道“老爷,这家里如今天翻地覆,你就这么撒手不管了吗?”
翌日清晨,伴随着一声尖叫。众人来至后厅,只见大夫人裴氏穿着一身红衣,悬在梁上,脚上的一双绣花鞋一荡一荡。内堂挤满了人,燕镇霆推开人群,见母亲惨死,不由得失声痛哭起来。
燕奇心中吃了一惊,定了定神大声道“都愣着干嘛,还不找梯子将夫人弄下来。”几个下人慌慌张张去找木梯。简氏与宁氏懒洋洋地自内院走出,来至灵堂。见后堂内挤满了人,也凑了过去,二人见那裴氏眼珠凸起,脸色铁青,舌头吐的老长,登时吓的软了手脚。
燕家出了这样的事情自然是瞒不住群豪,燕奇思量再三,只得请一众首领在会客厅相侯叙明原委。燕奇眉宇见满是忧虑,拱手道“诸位高贤,此事原为我赤水帮内务,可如今出了人命,便顾不得太多。请各位英雄前来,一来算是报丧,二来还请诸位主持公道。”
大公子燕镇霆一身重孝,眼中充满怨毒,看着二夫人简氏与三夫人宁氏,涕泗横流地说道“我……我阿娘好端端的怎么会无故上吊,定是你们指使人暗中做了手脚?”简氏冷哼一声道“你这小混蛋,当这么多英雄的面,别含血喷人。”
宁氏假意擦了擦眼泪,淡淡道“大娘子死了,是很蹊跷。不过镇霆,话说回来,你无凭无据,要诬陷我们可不成。管家既然搬出了这么多位武林英雄,自然会有人为你主持公道。”
众人眼中,此事一目了然。各房因争夺家产,弄出的人命案。凶手不是二夫人,就是三夫人。就算将凶手揪出,也等于看燕家人的笑话。那燕老爷子如今卧病在床,家中又出这样糟心之事,无论谁来管都是往老人家心里扎刀子。
张天师皱眉道“燕官家,这断人命官司之事,贫道不擅长,恐怕爱莫能助。”燕镇霆跪下哭道“我娘如今惨死,二娘三娘摆明了要谋夺家产,没准小侄我也会稀里糊涂的成为冤死鬼。还请各位叔叔伯伯替我做主啊。”
他这话说的凄惨,群豪不免心生悲悯之心。听云望了一眼萧云帆,低声在她耳边道“萧大哥,小妹知道你最是机敏,不如你帮帮这公子找出这杀人凶手可好?”萧云帆压低声在她耳边说道“傻妹子,这是人家的家事,我们来管,只会越帮越忙。”
听云道“萧大哥爱管闲事的毛病似乎改了?”萧云帆拉一下她的衣袖,听云即刻醒悟。二人走出人群,来至院内一棵树下。萧云帆苦笑道“贤妹,不是我不想管,而是真不能管。
你想想看,这燕老帮主如今在病中,家里接而连三的出事,只怕许多事都瞒着他呢。一旦查出真凶是哪一位夫人,你觉得燕老帮主还能活么?”
此时,落月不见萧云帆与姊姊,也跟了出来。老远望见他二人攀谈,忙走过来双手叉腰质问道“萧大哥,你们说什么?”听云道“没你的事。”落月小嘴一撅说道“哼,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们准是在商量离开这里要去哪儿?”听云点头道“你说的很对。”第八书吧&nbp;
三人正在闲聊,侯通海推开人群,也走了过来说道“帆儿,方才我已向几位掌门举荐你来查明真相,这会儿大家都等你呢?你小子却躲在这里和这两个小丫头腻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