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 李景隆的功过暂且不提,只说说他由当初的翩翩公子变作如今佝偻的中年模样,便已经让人唏嘘不已。
搁着李景隆以往的性子,看到张辂难免会放些狠话,可原先那些充斥在他骨子里的高傲似乎全都已然消磨殆尽。
话到嘴边,最终化作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张辂虽说看不惯李景隆的品行,但时至今日看到李景隆的模样,便还是礼貌性地打了一声招呼「九江兄,好久不见。」
李景隆深吸一口气,轻轻点了点头,这才轻声说道「既已走了,还回来干嘛?」
不知是骨子里还保有善念,还是故人相遇,李景隆这句话既是对自身的无奈,也是对张辂善意的提醒。
他堂堂国公爷,太子太傅,左军都督府大都督,位列群臣之首,如今只落得个削爵圈禁的下场,时时刻刻被锦衣卫盯着,虽不愁吃穿,但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备受摧残。
金陵城是权利的角斗场,深陷其中者,又有几人能够全身而退?
张辂自是感受到了李景隆话语中的善意,他微微点头,刚要表示感谢,却见巷子口走来了一行人。
为首的正是纪纲。
纪纲先是朝着张辂邪魅一笑,然后才朝着李景隆呵斥道「李景隆!陛下没有杀你,已是皇恩浩荡,你不好好在府中思过悔改,怎么还敢出来随意走动?」
听到这一声呵斥,李景隆手脚全都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他不想在张辂面前失了体面,可长久以来备受锦衣卫的折磨,尽管他紧咬牙关,可身体还是本能地颤抖。
见李景隆不回话,纪纲脸色更加阴沉了几分,他低声问道「李景隆?你居然都不回话?可是对陛下有什么不满?」
对陛下不满,可是要杀头的,李景隆再也绷不住,在生死面前,他只能抛弃掉体面。
「草民不敢!草民不敢!陛下留我性命,草民已是感激不尽,哪里敢有什么不满?」
见李景隆如此识趣,纪纲的嘴角也是不自觉地向上翘了翘,他道「既然不敢,为何还要随意走动?」
李景隆哭丧着脸,指了指自己所在的位置,忙解释道「禀告纪大人,草民只在门口晒晒太阳,没敢走下门口的楼梯,按理说草民该不算随意走动才是。」
李景隆现如今的位置确实在大门口,纪纲脸上不免布满了阴沉,他上前几步,直接抬手揪住了李景隆的衣领。
李景隆虽是勋贵,但好歹也在军中打磨过几年,多少还是有些身手的。
只是在面对纪纲的时候,他如何敢多少?他就那么眼睁睁看着纪纲抓住自己的衣领,然后把自己拖拽到了大街上。
李景隆慌了,他赶忙道「大人您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