勺子上的东西,准确无误的泼上了那银线仙鹤。</P>
戚月伸手犹豫再三,还是拭去了他衣衫上的膏状物。</P>
“我那个没注意到……”</P>
“今日宫中要为黎国举办接风宴,一起走吧!”</P>
姜予安没有半点不适,似是没瞧见她的变化。</P>
有那么一瞬间,她对自己的颜值产生质疑。</P>
再怎么在末世训练营,她也是公认的甜盐皆可的漂亮妹子。</P>
转念一想,身为皇室成员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P>
“等我一下,就半炷香的时间。”</P>
刚转身准备去梳洗,姜予安从背后拿出一个木匣递上。</P>
“如今你已受封为县主,今日又要伴驾或许用得上。”</P>
戚月也没客气,全当他是顾及皇家脸面。</P>
“谢了。”</P>
“我去换件衣服。”</P>
戚月略微尴尬地点头,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开。</P>
绿芽拉着她坐下,将那万千青丝盘成发髻,关于姜予安的事一概没问。</P>
尽管小姐待她极好,身为下人应是知道不该问的就不必张嘴。</P>
“小姐,奴发现你的头发比之前乌黑了许多。”</P>
“那可不,来东宫后天天吃香的喝辣的能不黑吗?”</P>
戚月说着便打开了木匣,匣子里是一对由桑蚕丝制作的仿真花,外加一对琉璃耳坠。</P>
绿芽轻轻拿起爱不释手:“小姐,这难道就是当县主的待遇吗?”</P>
“看你这样子,这东西很值钱?”</P>
还好她已经习惯了主子的财迷,拿着仿真花比对好半天才戴了上去。</P>
“不算值钱,但工艺精巧啊,自白家私坊被查封后便没了这手艺了,相当于孤品了。”</P>
她倒是希望自家小姐懂得,送这东西之人的一片赤诚。</P>
戚月拿起另一只琢磨,在她看来这就是后世非遗,绒花。</P>
“那我要是复刻出来,岂不是发达了。”</P>
“……”</P>
绿芽夺过,佩戴在另一边的发髻间,刚拿起耳饰才发现她没有耳洞。</P>
“小姐,你现在可是县主了,没穿耳可不行。”</P>
在大锦贵人圈,佩戴耳饰是一种地位的象征。</P>
民间虽然也有不少爱美的女孩穿耳,但大多是些家庭条件较好的。</P>
平民百姓一年到头饭都吃不饱,别说穿耳购买首饰,因此原生没有穿耳。</P>
戚月摸了摸耳朵,前世她是有耳洞的,想来这大概就是证明李翠丫存在过的唯一证据了吧!</P>
“以后再说吧!”</P>
“可是,你会被人笑话的。”</P>
戚月抹上膏状物,肤色又成了腊黄:</P>
“你当真以为你家小姐,能顶着县主的噱头一辈子啊?”</P>
“啊?”</P>
她轻弹绿芽的脑门嘱咐道:</P>
“好好看着那盆芍药,小姐我呀去打工了,回来给你带雪花酥。”</P>
“小姐放心,花在人在。”</P>
戚月收回手,站在铜镜前整理好衣裙出了门。</P>
路过花厅时,姜予安已经换好了衣服在此等候。</P>
听见戚月喊他来便起身出发,目光掠过有些诧异。</P>
“为何又遮掩了容颜?”</P>
“没有啊?这不太阳大给晒黑了吗?”</P>
面对睁眼说瞎话的人,他也没再追究而是说起了自己的故事。</P>
“我……之所以隐藏身份,是因为儿时候一场大火。”</P>
戚月停下放慢脚步安静倾听。</P>
“那年的确烧伤了一个小孩,是奶娘的孩子他叫来福,为了救我。</P>
那不是意外,老师和皇爷爷为了保护对外宣称受伤的是我。</P>
本以为此事就此作罢,没想到暗处的鬼魅并没有放过我,即便我只是个庶子。</P>
被逼无路,老师只好带我隐居鹿山,去往北方旅程中遇袭,来福最终还是替我死了。</P>
他们一家皆为我而亡,母亲的死也是。</P>
都说母亲是难产,奶娘临终前却说是因为前皇后也就是我的亲奶奶。</P>
她派人每日送来大补之物,造成胎儿过大……我是被母亲剖开肚子取出来的。”</P>
他说的极其平静,言语间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似乎是在诉说一个凄凉的故事。</P>
戚月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如此平静,又是如何克服深夜的恐惧,才能有如今的坦然。</P>
“所以你回来的目的是复仇吗?”</P>
“不完全是,父亲的性子太过良善,他要的走路太多荆棘,我不想让他重蹈皇爷爷的覆辙。”</P>
他想让他的父亲有家可依,儿女绕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