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牢里的水是热水?”郁波挑了挑眉毛。
“冷水啊。”
“包装袋损坏了?”
“没有,完好无损。”
“包装袋完好无损,在冷水中浸泡一夜的巧克力是不会化的,”郁波告诉他们:“之所以那条巧克力会化,是因为肖尧和沈婕‘以为’巧克力会化,因为他们都不是理科生。”
沈婕的脸有些红:“好啦,不要说了,我们都懂你的意思了。”
“可是舅舅,你好像什么变化也没有,真的可以吗?”郁璐颖有些担心地问郁波。
“那现在怎么办?”没等郁波答话,肖尧已经右手拔出了长剑:“进去一探究竟?还是……”
沈婕的手心燃烧起火焰:“我可以直接把门炸开。”
郁波伸手拦住了她:“不不不不不!我们还是先礼后兵,你们不是说了吗,这说不定是我自己的殿堂呢。”
这时,修道院的边门被“吱呀”一声拉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个修女打扮的人。
她的个子不高也不矮,身上穿着电视电影里常见的那种黑白色修女服,长长的裙摆有八分长,脚上穿着黑色的短筒棉袜和学生皮鞋,头上包裹着长长的头巾,没有露出一丝头发。
这个修女微微低着头,本该是脸的部分……只有一片黑暗。
是的,只有一片黑暗。
肖尧一开始觉得只是晚上的光线问题导致的,但是经过仔细的观察,确实就是没有脸。
这让他想到了沈婕第一次从家里跑走时,自己在桥洞下面镜子里看到的……无脸卖花姑娘。
“各位弟兄姊妹,主内平安。”小修女说。
“平安。”郁波和郁璐颖下意识地回礼道。
“我是受宋院长的委托,来迎接几位参访本院的。”无脸的修女一直保持着双手交叉放在两肩上的谦卑姿势。
宋院长?哈!
肖尧差点笑出声来。
还是老一套啊。
郁波则朝三位少年看看,摊手,耸肩:“我就说吧,不可能是我的殿堂。”
“这边请吧。”无脸修女侧过身,推开了修道院的边门,彬彬有礼地邀请道。
四人对望一眼,都觉得这颇有一种“请君入瓮”的既视感,犹豫了几秒,却也无法可想,慢慢地随着小修女进了门。
四人前脚刚随她进了院门,那扇小门后脚就“咔哒”一声锁上了,这加剧了众人的不安感。
肖尧留意到,虽说是幻化成了大修道院的模样,但其实修道院的院门还是大体保留了圣方济各中学的校门样式,不仅如此,连内部的结构都颇有相似之处。
最明显的,一进门不远,就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操场。
“郁神父,修道院里会有操场吗?”肖尧小声地问道。
郁波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出神地盯着墙上的一幅人像看:“这人是谁啊?”
肖尧定睛一看,细眉细眼,高鼻梁薄嘴唇,颧骨不高脸颊瘦削,还有那标志性的小胡子,不是宋海建却又是谁?
“是宋海……”
“是本院的宋院长。”无脸修女介绍道。
只见这“宋院长”脸上挂着蒙娜丽莎般的神秘微笑,头上戴着黑色的四角帽,身上穿着和郁波一个样的长袍,看起来说不出的诡异。
“原来在姚老师的心目中,”郁璐颖开口道:“学校是一座,一个情趣酒店,一个自由自在,学习自己想学的东西的殿堂……”
沈婕接道:“而在你们宋老师心中,学校=大修道院。”
“看来宋院长认知中的修道院,恐怕大多数来自于旅游风景照吧。”郁波从鼻子里发出轻笑声。
众人说话间,正在往“修道院”的内部走去,忽然,修道院的上空响起了一阵慷慨激昂的音乐。
这并不是什么空灵的格力高里圣咏,而是大家都耳熟能详的……《运动员进行曲》。
伴随着《运动员进行曲》的响起,乌央乌央的人群开始从修道院的内部向操场上涌了过来。
肖尧一惊,下意识地长剑出鞘,却是沈婕拉住了他,还在少年的手心捏了捏。
不到一分钟功夫,从修道院里涌出来的“人”就站满了整个操场,目测得有一两千人。
其中男性模样的修士都戴着看不到脸的兜帽,站在操场的左侧,修女们则穿得和这个“无脸修女”大差不差,站在操场的右侧,男生和女生之间隔着一道三米宽的走道。
“快分开!站好!到晚课的时间了!”无脸的修女催促道。
“晚课?”肖尧不解。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四人便被分开了,肖尧和郁波站在左边修士的队伍里,郁璐颖和沈婕则站在右侧修女的队伍里。
“没时间解释了,快照着做!”无脸修女压低自己的声音喊道。
伴随着三位领操的修女走上司令台,学校——呃,修道院上空的小喇叭发出了这样的声音:“全国中学生第八套广播体操——时代在召唤!”
大晚上的做早操,宋校长你是真的有毒啊,肖尧感叹道。
但随之响起的,并不是耳熟能详的广播体操音乐,而是一阵肖尧从来都没有听过的欢快旋律。
接着,是快乐又悦耳动听的女声合唱。
“baby
我的baby
从清晨战斗到凌晨……”
“what?”肖尧手忙脚乱地跟着主席台上的领舞,做着这些超大难度的广场舞动作。
“不能补习的人不配做我的好学生
应试的世界不达标就给我滚出去
baby
高考是唯一通往成功的阶梯
嘿,中学生
为什么休息日还在家里沉睡
去背单词
不然你的人生就会这样荒废
别停下
作业没完成你居然敢先喊累
把学习当成生活不然就先治你的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