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阳光稀薄,天光冷淡。
贺新趴在窗前的书桌上,抄写着课堂笔记。上学的时候老师一直强调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上学期他缺课很多,中戏放寒假之后,他特意问郝荣借了一本课堂笔记,一边嘴里默念着,一边抄写,碰到有难点的地方,便停下笔细细体会理解,要是实在不能理解的,就做好标记,等下学期开学之后,再向老师请教。
抄完一个小节,贺新抬头对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深深的伸了一个懒腰,同时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拿起茶杯掀开盖刚想喝,却发现就剩下杯底的茶叶渣了,俯身拿起桌腿边的热水瓶,很轻,晃了晃,没水了。
起身捅开炉子,看看里面的煤烧的差不多了,从门后的簸箕里挑了两块扔进去。一直架在炉子上的水壶里的水,贺新从来不喝,据说是反复沸腾会导致重金属超标,也不知道有没有科学依据,反正他平时只用来洗脚洗脸,想喝茶就现烧。
他把水壶里的水倒进脸盆里,裹上羽绒衫出去接了一壶水。这几天很冷,贺新没事基本不出门,他租住的这间虽说破旧,但生了炉子屋里还是很暖和。
这一年来随着收入的增加,小屋里也添了不少东西,比如一台七成新的二十一熊猫彩电,是院里一个出租户退租时,花四百块钱接盘的。
还有一个老式的书柜,包括他现在屁股底下那张可以旋转的电脑椅,都是从中关村拆迁工地拉来的。
大致上除了上厕所必须要跑到外面五十米以外的公厕有些不方便之外,基本上贺新还是很满意这个地方,尤其是这几天,院里的租客陆陆续续都回家了,很清静。
趁着等水开的工夫,他翻着手机里的通讯录给人打电话,聊几句,问个好,拜个早年啥的。这些人也都是这近一年来拍戏的时候认识的,包括拍《蓝宇》时认识的那几个来自香港的工作人员。
这一行其实圈子并不大,兜来兜去,说不定哪天又要合作了,问候几句,结个善缘,既不费力又不费钱,何乐而不为呢!
水开了,他放下手机,站起来正准备去冲水,这时手机却响了起来,一瞄屏幕,上面显示:好好,他赶紧拿起来接通。
“喂,程好啊!”
他把程好的号码设置为昵称“好好”,那是因为他听程好同宿舍的女生都这么叫她,但是目前他还是很害羞的叫不出口。
“打了好几次,你的电话一阵占线,打的时间够长的呀!”
“刚才正在给几个朋友打电话拜年呢。”贺新赶紧解释了一句。
“怎么没打给我呀?”陈好笑呵呵道,不过她未等贺新说话,又道:“我的戏今天提前杀青了。”
“那你是先回京城,还是直接回……”
“直接回青岛,一会儿剧组派车送我去盛海的机场,已经订好了回青岛的机票。”
“哦,对!你这一年到头才回趟家,好好陪陪你爸妈。”贺新笑道。
他知道暑假的时候,程好就因为拍戏没有时间回家。
“嗯……”
程好知道他家里的事,稍稍沉默了一会儿,低低道:“那你呢,一个人过年啊?”
“是啊,这么年我都已经习惯了。”
“那……”
还是欲言又止,又等了一会儿,才听到她恢复了原来的语调,道:“我初七就过来,你具体哪天走定了没有?”
“还没呢,护照还没拿到。”贺新郁闷道。
这段时间护照问题都已经成为他的一块心病了,王晓帅那边也是隔三差五的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