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冉只觉得头顶一条冷汗,和钱参将这样的硬汉将条件实在是讲不过。
钱参将又道,“姑娘不必介怀,你是凭本事挣钱,我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江冉见说不过,也只得罢了。
江冉回了药堂和柳月略略的说了几句。
柳月说道,“姑娘到底还是心肠软,这样容易被触动,不是好事。”
江冉笑道,“娘子说的是。”
正是得闲的时候,柳月就说道,“这些时日,我仔细想了想,我柳家擅长的解毒之法,虽然传授了姑娘一些,却一直没有机会用的上,其余的病症,我虽然学的杂,论起医术,也就只是中上。江家的针法倒是不错,姑娘还需要学的很多,除此之外,姑娘如今有一个薄弱之处。”
江冉微微思虑,迄今为止,她治了四个病人。
母亲是第一个,其实母亲的病症是最简单的,她当时投石问路,凭借的是一种胆色,所幸没有出错。
第二个是徐家长公子,用的是江氏针法下卷的术法。
她和柳月反复的研讨过施针的穴道和力度。
第三个和第四个是紫薇夫妇。阿庆的腿伤算是简单的,若是复杂一些,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她知道自己薄弱的地方还很多,不知道柳月指的是哪一处。
柳月继续说道,“我说的是外伤,我从前在军中做过军医,不过因为男女有别,所以这方面我历练的少,我会的只有接骨,处理一些简单的伤势,这些我都教过你,再难得我却教不了你。”
就像今日药堂里来了一个男子,那脚里进了一个木屑,扎的很深。
柳月只得挥手打发了。
“不妨事,我想过了,就算不会外伤也不打紧,术业有专攻,每个大夫都有长处,也有短处,我以后想专替女子治病。”
这也是江冉从钱老夫人这事,得出的一个想法。
很多疾病,若用汤药配合针灸之术,效果更佳。
可是这世间学医的都是男子,有些病症针灸的穴道偏于隐秘,女子就只能放弃。
就拿钱老夫人来说,钱老夫人若是一个男子,也不至于被病痛折腾这些年。
这些是江冉此时的想法,这时候她并不能遇见到自己将来在这条路上走的有多远。
很多年后,她再回过头来看,她很感激自己一路走来,遇到的这些人。
柳月点头,“的确,姑娘的想法不错,我支持你。”
江冉叹了一口气,“只是穆公子的这个病症我现在毫无头绪,烦请娘子再给我一些时日。”
别说江冉,便是柳月也是毫无头绪,她倒是宽慰了两句,“姑娘不必时时挂在心里,”她叹了一口气,“主子和我说过,尽人事听天命吧。”
江冉摇头,“不,”
她的声音透着坚定,“我不相信救不了他。”
若是重活一世,只是再死一次,她无论如何也不相信。
就算是和阎罗王抢人,她也绝不会叫他再一次英年早逝。
学了医术,若是救不得自己想救得那个人,那又有何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