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有一种古老的刑罚,会将犯人的双眼蒙住,然后割破血管放血,让血液滴在盆中,双眼不能视物的恐惧,耳边传来的滴沥声,以及失血带来的体温降低,会让犯人产生濒死感,哪怕只放掉一小部分血,都会造成极为强烈的恐惧,甚至把人活活吓死。
看着自己的血一点点流出体内,装满玻璃杯,她突然理解了这种恐惧。
胡思乱想之际,量杯里的血液超过了400毫升线,安吉尔拔出针头,按住手背稍稍止血后,将这杯宝贵的血液拿到装有“渴血”的铁盒旁,离体的血液很快就会凝固,如果不快点进行“喂食”,她这些血可就白放了。
快速失血后的失温和心跳加快让安吉尔打了个寒颤,手中的透明玻璃杯晃动着,血液在灯光下反射着暗红色的光芒,一丝腥甜气息飘入她的鼻腔。
400毫升大概是人体0%的血液,是一次献血的最大安全范围,她准备先用这个安全的量来尝试一下,如果不够,她也不打算继续放血了。
来恩马特港的主要目的是参与值夜者的联合行动,万一放血过量,影响身体,进而导致无法参加后续的任务,那丢的可是整个廷根市小队的脸。
掀开金属盒的盒盖,缝隙中喷薄而出的,浓烈的血腥味瞬间淹没了那杯血液散发的些微腥甜。她紧张地望了望大门方向,不知道紧闭的门窗能否阻挡这股气味,哪怕能一时挡住,只怕也很快就会被其他人发现。
时间不等人,安吉尔只能咬了咬牙,掀开盒盖,快速将整杯鲜血倾倒进去。
铁盒并不大,放下一把左轮手枪后已几乎没有额外空间,但400毫升血液倒进去却没有溅出一丝一毫,而是瞬间都被漆黑的手枪吸收、吞噬。
随着鲜血被吸收,房间内的血腥气味就像被按下了倒放键,在短短几秒内就重新飘回铁盒,安吉尔的鼻腔内重新出现了自己的鲜血那淡淡的腥甜,可没过多久,这股气味也消失无踪。
铁盒中漆黑发亮的手枪已由那种神秘的甲壳状外观重新变回金属制成的枪身,就连把手的护木也如此。但材质并不是原本的黄铜,而是一种色泽颇深,几乎成黑色的材质,仔细看去,除了金属反射灯光的光泽,还能看出枪身带着一丝深红的颜色。
就像浸透了鲜血一样。
安吉尔静静看着外观大变样的手枪,等待了几秒,见没有再次出现其他变化,又将量杯内最后几滴血滴在枪身上,血迹沿枪身向下滑落,并未被吸收掉。
她这才放下心来,伸手握住枪把,冰冷的表面、厚重的枪身给人一种特殊的安全感。
“渴血”的负面效果终于在安吉尔鲜血的浇灌下被解除了,成为了她能够正常使用的神奇物品。
这把左轮手枪跟安吉尔最初使用的那把一样是0.45寸口径的,装弹五发,在长期使用劣质枪弹,以及缺乏保养导致击锤损坏后就被科尔扔在角落了,没想到意外与那块不知道包括多少序列的非凡特性结合后,就连损坏的击锤都被自动修复了。
安吉尔看了看膛线,虽然还是使用过的状态,但相比科尔的另一把几乎被磨秃了膛线的左轮,状态已经算得上良好,考虑到材质已经产生变化,硬度明显增加,以后应该再也不需要担心膛线磨损的问题了。
毫不犹豫地,她取出腰间枪套的那把0.45寸左轮,将子弹取出装入“渴血”的弹巢,旧的左轮放进行李箱收好。
以后“渴血”就是她的主武器了。
“啪”地一声合上弹巢,她忍住开枪试一发威力的冲动,把枪塞回腰间枪套。
还是改天去靶场再试比较好,在值夜者驻地随意开枪,哪怕不被当成内奸抓起来,也会让其他人误以为发生了战斗,产生不必要的骚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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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上行李中所有的星水晶,重新回到“银色子弹”的一楼,安吉尔发现窗外的太阳光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逐渐覆盖地面的绯红色月光。
原来已经过了这么久了……
下午回来时还在大厅的普利兹港双人组已经不知去向,斯托恩的话痨男子鲁伯特诺曼不知从哪搞来一只烟斗,正坐在角落,把香烟一根根拆开,将烟丝倒入烟斗中,弄得桌上全是飘落的烟丝残渣。
戴莉和一名陌生男子交谈着,见安吉尔从楼上下来,停止了对话,径直走来。
“刚想着你去哪了,你就出现了,正好有个任务……你怎么了,脸色那么苍白”
自己失血有这么明显吗
安吉尔伸出手看了看指甲,甲床确实比平时要白一些,看来丢失了400毫升的血液,对自身影响已经肉眼可见了。
戴莉盯着安吉尔那略显苍白的脸,似乎明白了什么,恍然大悟地压低声音问道:
“你来那个了”